從堂伯那裏得到了一個讓自己安心下來的答覆之後,夏爾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終於也沉了下來。{{wx}
帶着一種最近極其難得的好心情,他遵照着剛才的承諾,無視着一路上僕人們或驚詫或見怪不怪的眼神,他直接走到了夏洛特的臥室門口,然後一把打開了門。
「夏洛特,我來啦!」一打開門,他笑着喊了出來。「抱歉,讓你久等啦。」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他的話卻沒有得到回應,整個房間裏面一片寂靜。
嗯?難道夏洛特不是說在這裏等我嗎?
這種詭異的寂靜,讓夏爾的心頭稍微冷卻了下來。
他定下心神,然後走進了這間他已經非常熟悉了的房間,然後,他很快發現,夏洛特原來還在裏面。
她正坐在窗邊,怔怔地看着玻璃窗外。因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所以夏爾並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此刻在想些什麼。但是他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快步走上了前去,然後從後面抱住了夏洛特的肩膀。
「欸?夏洛特,我剛才在叫你呢,怎麼會不回答啊?」
因為此時已經是深秋了,氣溫稍微有些涼,所以夏洛特穿的裙子稍微有點厚,不過觸感依舊柔軟。
夏洛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也沒有掙扎,只是依舊怔怔地看着窗外,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一樣。
夏爾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遠方的金黃色落日和赤紅的霞雲。
「怎麼了。夏洛特,這景色你不是時常可以見到嗎?」夏爾將頭搭在了夏洛特的肩膀上,親昵地在她的耳邊問。「今天怎麼看得這麼入神?」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夏爾。」直到這時,夏洛特才說出第一句話。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夏爾總感覺好像蘊含着什麼東西。
她怎麼了?剛才不還是挺開心的嗎?夏爾有些疑惑了。
「那麼在想什麼事情呢?」他臉上仍舊維持着笑容,「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夏洛特重新回過臉來,略帶不悅地看着夏爾。
如同多年來一直習以為常的情況一樣,他們就這樣對視了起來。好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樣。
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好像是被一直微笑着的夏爾挫敗了似的,夏洛特終於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我只是在想。最近我們好像生疏了許多……」帶着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她低聲說。
「哦?怎麼會?我們怎麼會生疏呢?」夏爾仍舊笑着,然後親了親她的額頭,「也許是因為最近見面太少的緣故吧?這個問題我也很抱歉。最近的事情一直很多……不過你放心好了。現在我一有空不是就過來找你了嗎?夏洛特,別為這個生氣啦……」
「不,我生氣的不是你老是不來見我,我也知道你現在位高權重,有忙不盡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要你天天陪着我,給你添麻煩。」夏洛特微微皺着眉頭,顯然絲毫也沒有被夏爾的軟話所打動,「但是。你忙是一回事,有意對我瞞着一些事是另外一回事……」
糟糕。夏爾的心裏頓時一沉。
也許是出於本能。也許是因為察言觀色的本領,夏洛特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有什麼事情瞞着她——而這個感覺是真的,自己確實是有很多事情瞞着她。
該怎麼跟她說呢?夏爾一下子陷入到了躊躇當中。
艾格尼絲的事情也許能說,但是,瑪蒂爾達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說的。
「先生,我的感覺沒錯吧?您確實有很多事瞞着我。」看着夏爾的表情,夏洛特越發篤定了,「而且這種感覺,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已經有了。」
夏爾微微張開了口,好像想要解釋什麼,但是卻被夏洛特微微抬手給阻止了。
仿佛是為了強調什麼似的,她用的稱呼已經換成了略帶冷漠而生疏的「先生」。
「先生,我不想尋根究底,也許有些事情您判斷我不應該知道,是為了我好,我也能夠理解。」夏洛特的語氣難得一見的鄭重,雙瞳中此刻只有了夏爾的倒影,「但是,我希望您的這種隱瞞,是以尊重我為前提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夏爾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