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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兩位少女一個人捂着自己的臉,一個緊皺着眉頭,毫不對讓地對視着。空氣中的香味混合着無比劇烈的情感,好似突然變得渾濁起來,讓人越發喘不過氣來。
血還在慢慢從傷口滲出,染紅了瑪麗的雙手,讓她的樣子看上去愈發駭人。然而,瑪麗卻好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從最初下意識的尖叫之後,就一聲不吭地和芙蘭對視着,這種反應,更加讓人心裏發瘮。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傷到底有多嚴重,所以芙蘭的心中略微有些歉疚。然而,當她微微張開嘴想要道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被極度的憤怒驅使下所施展的這一擊,加諸於對方身上的痛苦,又怎麼可能和自己多日來積澱的痛苦相提並論呢?
怒氣和怨氣在心中橫亘盤桓,讓她怎麼也不肯原諒曾經的好友。
「你去拿點什麼擦一擦臉吧,再去看看醫生吧。至於接下來你想怎麼做,隨便你。」沉默了許久之後,芙蘭有些悲傷地嘆了口氣,「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友誼的,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好吧,也許你也不會這個,現在你已經另外攀上了高枝了,已經可以不用對我再假以辭色了……」
一說到這裏,剛才那種極度的恐慌感再度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讓她不斷發疼。
「我一開始也從沒有想過這樣。」瑪麗低聲回答,「好吧,這不算什麼有意義的託辭,我確實背叛了我們的友誼,是我對不起你……」
血液已經慢慢凝固,流出的血越來越少了。傷口上的血液變成了一種黏黏的流質,好像把手都給粘在了臉上一般。「但是,我不想一邊傷害你。一邊在你面前表演什麼痛哭流涕的好戲,那實在太惡俗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要恨的話就恨我吧。」
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顯然,聽到了剛才那聲尖叫的傭人,生怕大小姐出了什麼事,已經跑過來了。
「啊,這下你又可以在他面前告次狀了啊。」芙蘭冷笑了起來。「還是說,你打算把一切都跟他和盤托出?」
此時她的心情已經沉落到了谷底。
既然一切都已經被識破,那她再也沒有藏身之處了。也許。等下她就會得到來自兄長的判決吧。
會被怎麼樣懲罰呢?
是會被當做同謀犯送給那位大銀行家,還是會和艾格尼絲一樣被關起來,然後一直再也不見天日?或者說……就像爺爺所希望的那樣,被強行塞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
怎麼樣都好,隨便了。
屢次失意所帶來的絕望,和失敗所帶來的挫折感,讓她再也打不起任何精神,只想着這一切快點結束。
「你錯了,我不會這麼做。」然而瑪麗的回答,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芙蘭抬起頭來。有些驚愕地看着對方。不過,這次她再也懶得妄自猜測對方的心思了,等待着對方自行解釋。
「如果我現在就去告密的話。想都不用想,先生絕對會怒不可遏的吧。然後,你肯定就將得到懲罰。」瑪麗平靜地看着芙蘭,但是語氣卻微微有些顫抖,「雖然按你的行為來看,接受任何懲罰都是應該的,但是……但是我知道你的,不管接受到任何懲罰,已經失去了一切希望的你。都會失去生活的一切希望了。接下來,你要麼形如槁木般地鬱郁活着。要麼……要麼乾脆了斷自己的性命!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芙蘭略微嘲諷地掃了對方一眼。但是已經沒有什麼和對方辯駁的心氣了,「再說了,就算是這樣,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排除掉了我這個礙眼的人,你自然可以更加方便行事。」
「才不是這樣!」瑪麗幾乎是喊了出來。「你怎麼能夠這麼想?」
片刻之後,她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如果我打算這麼做,我就不會私下裏跑過來找你了。我剛才跟你說過的話,我沒有對你家的其他任何人說過。」
她在這裏玩了一個小花招——瑪蒂爾達當然不屬於她所說的『你家的其他人』了,不過芙蘭現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