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12月24日
隨着暮色漸漸降臨整個大地,一年一度的平安夜又到即將來了。
自從那位聖子最終殉難,為人類貢獻出自己的生命以來,這樣一個夜晚一直都是基督教世界的節日,也是人們合家歡聚,靜靜等待新一年到來的日子。
此時的法蘭西,是處於路易-菲利普一世國王陛下的治下,雖然這位出身於奧爾良王系的陛下,是在十年之前通過政變把波旁王家趕下台自己登上王位的,不過經過了十年的執政之後,如今法國倒也算是大體穩定,倒也還算是天下太平,經濟發展也重新來到了繁榮的軌道當中雖然誰都知道不景氣的年頭肯定會在後面,但是至少現在是足以享受生活的時候了。
法蘭西人,總的來說是一個喜歡熱鬧,喜歡炫耀,喜歡富麗堂皇的民族,所以但凡有了一點點太平之後,那種血脈深處的性格又佔了上風,因而這幾年來節慶越來越隆重喧囂,大有那種享受時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感。
再加上,王上為了表現自己的統治有多麼穩固,又特意喜歡搞出宏大場面,因而有意放縱這種天性,想要讓人民把注意力從政治方面轉開,於是現在每逢節日,整個巴黎都會陷入到興奮的喧囂當中。
作為一年當中最為重要的節日之一,聖誕節當然也是如此,剛剛進入十二月,王都就陷入到了節日的氣氛當中,隨着時間的臨近狂歡連日不斷,戲院場場爆滿,人們在歡慶當中紓解了一年積累的疲憊,並且展望來年的好運。
從昨天開始,天空當中開始飄下白雪,時而猶如鵝毛,時而細若遊絲,這斷斷續續的雪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卻也讓街巷和建築被披上了一層白色的盔甲,也讓冬天的氣氛變得名副其實。
而在平安夜到來的時候,城中的建築上面到處都在張燈結綵,彩色的貼紙讓原本昏黃的燈光突然帶上了迷離的色彩,也讓白雪變成了一團團的圖案,在這一片花團錦簇的彩色光線當中,還有不絕於耳的悠揚樂聲從各個角落當中傳來,讓人仿佛來到了一個夢境世界一樣。
然而,在這樣一個浮華喧囂的世界裏面,卻還有幾方淨土依舊保持着安靜與悠然,仿佛從來都不會被外界所感染一樣。
在聖日耳曼區的一幢不太起眼的房屋當中,就有這樣的角落。而它的二樓有一間起居室,房間雖然臨街,但是因為厚厚的帷幔的緣故,所以寒風和喧囂都被隔絕到了外面。
房間裏面沒有燭光,因為十分陰暗,只有門縫外的光線若隱若現地透了過來,而在房間當中,一個少年人就躺在這一片靜謐的黑暗當中,沉沉睡去。
這個少年人大概十二三歲年紀,穿着一身灰色的亞麻布睡衣,留着金色的分發,看樣子十分俊秀。不過,即使在睡夢當中,他的表情也十分安靜,倒是顯得相比同齡人多了幾分老成。
在這個節日裏面,他已經睡了好一會兒,周圍的喧囂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觸動,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這份喜慶一樣。
然而,節日的喧囂並沒有遠離他。
就在天色全黑華燈初放的時候,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個青年女子疾步走了進來。
也許是因為習慣,也許是因為有意為之,她的走得雖然快,但是步伐緊密而有力,而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並且平衡感保持得十分好。
這位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純灰色的冬裙,金灰色的頭髮被梳成了髮髻盤在腦後,和時下流行的風格不同,她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飾品,只有精緻的臉上擺出的淺笑才能多少看出一些青春的痕跡。
藉助微弱的光線,她走到了床邊,然後看了看床上這個緊閉雙眼的少年人。
然後,她冷笑了一聲,伸出右手直接向他的腦袋上湊了過去。
「夏爾,聖誕節快樂。」迷迷糊糊當中,夏爾突然聽到了耳邊的一聲招呼。
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一陣尖銳的痛覺突然從耳邊刺進了腦中他感覺有一隻手正毫不留情地揪住了他的耳朵,然後強行藉助這隻耳朵把他的腦袋網上提。
劇烈的痛覺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用手重重地向那隻手揮了過去,可是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對方的另外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的攻擊無法起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