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在上高中的時候,曾經也有男孩子向她告白,但不像眼前的這位......這般刻骨而濃烈。
雨一直下,就像他所說的———淋成了一隻落湯雞。
之前電話里還說自己感冒了。
感冒了還淋雨?
......
怎麼辦呢?
西野七瀨手足無措,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渡邊純看到她的表情,果然還是覺得西野七瀨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了。
「我先回去了。」
他將雨水沖刷,凝結成一綹一綹的劉海往旁邊撥開,心想這非主流的殺馬特日系髮型還真是不可長久,平日裏還很神氣,但是被這大雨一澆頭,頓時狼狽不堪。
頭可斷,髮型不能亂。
這個時候還能注意到這些,證明了自己還真是個人才。
有些自嘲地往回走去,到底腦袋裏哪根筋短路了才會大半夜跑來打擾人家,也虧了這副完美的皮囊和良好的家世背景,要是一般屌絲般的窮矮矬,即使以西野七瀨的溫和脾氣,肯定是不受待見。
被討厭也實屬正常的事。
「渡邊君,請等一下!」
咦———
還有戲?
渡邊純回過頭,心想這老天爺還真是不給面子啊,下下就算了,就像韓劇般,應應景就好,現在也該停了啊!不然被澆得這麼悽慘,哪有一點美男子的風範?
「給你!」
西野七瀨伸出細長的胳膊,將手裏那炳橘色的雨傘遞了過來。頓時,秀髮便被雨水淋濕。
「你......」渡邊純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下意識地便接過傘。
「明天見!」
「明......天見!」
回過神來,女孩的倩影消失在大門處,隨即燈光黯淡下來。
渡邊純手擎雨傘向二樓窗口處望去,女孩一邊用毛巾擦着腦袋,一邊笑容爽朗地朝他揮手。
渡邊純舉起手,朝她揮了揮,然後轉身返回蘭博基尼。
引擎的轟鳴聲在夜裏顯得格外刺耳,車身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消失在巷尾,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那是放在巷末的垃圾桶被汽車剮蹭撞倒,車裏的少年一頭冷汗,握着方向旁的手指逐漸縮緊。
即使是專業的賽車手,在這狹窄的巷弄內甩尾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何況渡邊純這麼一位「新手」。
西野七瀨都要將窗子關上了,結果最後看到這麼一幕,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破壞公物的少年,我到底要不要報警呢?
但隨後汽車停下,渡邊純狼狽不堪地鑽出車門,將撞倒的垃圾桶扶正,然後才匆匆忙忙地離去。
應該沒有被看見吧?
儘管這是一種自我安慰。
但裝逼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雨水不涼,只是黏黏糊糊的有些難受,幸好車裏備有一套換洗的衣物。
重新換上一套乾淨清爽的衣服之後,渡邊純與上衫虎在新大阪站會和,新幹線站外,渡邊純將車鑰匙扔給上衫虎,揚了揚眉。
「票呢?」
上衫虎看着頭髮還未明顯干透的自家少爺,心裏犯嘀咕,這大半夜的,幹啥去了呢?莫非———
猜測倒是八九不離十,年輕人的熱血和衝動,豈能被一場大雨熄滅?
「給你,還有十分鐘就發車了,你來得正好。」
「嗯,車子交給你處理,我先走了。」
渡邊純是後悔這次盲目駕駛蘭博基尼跑500公里來大阪了,霓虹交通這麼發達,不是沒有理由的。
現在都有點腰酸背痛,看來這老司機也非一日之功。
上衫虎捏着那把造型小巧精緻的車鑰匙,默然無語。
進入新幹線車廂之後,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隨後閉目養神,這麼一圈折騰下來,真有夠累人,最近剛剛發片,行程緊張。
之前騙西野說感冒發燒,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現世報,還是flag立得太早,倒真有些感冒了。
頭暈腦脹的,肩頸酸痛,咽喉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