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興二年六月二十八,龍雀軍都統制趙獵、副都統制江風烈、統領歐陽冠侯、正將施揚、隊將覺遠、丁小么等一眾麾下。率三艘戰船,兩艘補給船,全軍三百八十二人,浩浩蕩蕩向萬安進軍。
船隊剛駛出新地港數里,一艘沒懸掛任何旗幟的海船迎面駛來。
瞭望手迅速打出「有警」的旗語。
船剛離港就有敵來犯,而且還是一艘船,看船形還不是戰船,這不是送上門的肥肉嗎?
一時間各船旗令聲不斷,士兵奔走進入作戰位置。
趙獵站在船艏,用瞄準鏡看了一會,倏地一笑,制止要操傢伙的下屬:「稍安勿躁,自己人。傳令,保持警戒,放船靠近。」
命令通過旗語層層傳遞,很快通傳到其餘四船。前鋒戰船指揮官、統領歐陽冠侯這才令士兵收槍,讓開通道。
確實是自己人,當海船靠近後,一個柱着拐杖蹣跚而出船艙的身影,令熟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倒不是說三艘千石戰船會怕了一艘幾百石的海船,而是剛剛駛離海港,若是迎頭遇敵,實在晦氣。而歷來行船最講究的就是好兆頭,這一點古今皆然。
丁小么、張君寶等少年紛紛向那人行禮:「王叔,你不好生在家將養,卻坐這大船到哪去啊?」
能被這些少年敬稱為「王叔」的只有一個——王平安。
王平安恭敬躬身向趙獵行禮:「都統,俺來要俺的船員來了。」
趙獵笑指王平安:「老王你就是性急……好!海上戰隊,出列!」
二十名皮膚黝黑、捲起褲腿光着腳的戰兵排成兩列,正是由當初死裏逃生的畢家船工、家丁組成的那支海上戰隊。原本只有十二人,現擴編為二十人,均是熟識水性,經過大風大浪的海上老客。
看着腰裏別着短斧、短刀的海上戰隊隊員,王平安瞠目道:「都統,火槍都不給配一把麼?」
趙獵搖頭:「他們不使火槍。」
王平安急道:「那陳秉煊言道,此去占城,海上可不太平。只靠這些短刃,怕是……」
趙獵手一揮:「把箱子抬上來。」
幾個軍士扛着兩個長形沉重木箱走上甲板,吭地往地上一放。
趙獵再道:「打開。」
兩根鐵扦插入蓋板,猛力一撬,蓋板咔嚓裂開,露出一捆捆長形草捆。
趙獵拔刀削斷捆索,彎腰雙手撥開禾草,探手取出一物——烏黑髮亮的雙鐵管、弧形流暢的線條,透出一股犀利霸氣,可不正是雙管獵槍。
王平安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這、這可是我船員的武器?」
趙獵笑着把雙管獵槍往距他最近的一海上戰隊隊員懷裏一塞:「這第一批雙管獵槍,就歸你的隊員了。」
王平安猛地一扔手裏拐杖,搖晃着身子,重重抱拳頓首:「有此獵槍戰隊,俺要不能把都統交待的事辦好,自個跳海乾淨!」
另兩艘戰船上的江風烈、歐陽冠侯眼睛發亮,俱想「若當真人備一槍,有這樣一支獵槍大軍,萬安敵軍再多十倍又如何?」
……
「好!好極!終於把宋軍引出來了,哈哈哈!龍雀先鋒,嘿嘿,只有我軍兩成兵力,竟然也敢來討野火,真是不知死活,哼,龍雀軍——看我把他們打成『蛇鼠軍』!」
當趙獵率領一支跨時代火器軍隊揚帆北伐之時,三百里外,他的目的地,萬安軍城那破舊的公廨(衙門)正堂上,一個年約三旬、方面黑髯、頭戴方巾、一襲青衫,看似一師爺模樣的人,正就着茅屋頂破洞瀉下的陽光,看着手裏的諜報。只是他說話的腔調,可沒有半點師爺的溫文,反而透着濃濃的殺氣。
青衫人看完諜報,皺眉道:「怎地沒說是何人領軍?」
堂下呈報的親衛憤憤道:「那傳送消息的番商道言,此諜報價值五十貫,領軍之人價值百貫。」
青衫人一怔,濃眉慢慢豎起,一股隱隱威壓釋出,再無半分師爺模樣。如果不是這販賣諜報的番商死活不肯上岸,他怕是早下令讓親衛將其推出斬了。
青衫人怒氣稍平,再問:「那番商有說為何領軍之人價值百貫?」
「他不肯說
第九十七章 【獵槍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