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點20左右,1號演播廳幾乎上空無虛席了,沒到的觀眾都在廣電門口等等進場秀呢。
除了各個大中專院校以及企事業單位是以「分區」落座的以外,其他觀眾則是根據入場票選擇座位。
李凡在自己學校的「專區」和同學胡扯了幾句,就打算去另一邊和到場的親屬們在寒暄幾句,他剛要起身,就看到顧亞婷從舞台一側走向了自己學校的座位區。
師大附中的學生們喊了幾句:
「顧亞婷,加油!」
「你就是冠軍,為校爭光啊!」
「打他們個落花流水,第一就是咱們的!」
……
這邊兒的牛七同學不幹了,什麼就是你們的了,誰允許冠軍是你們的了,他1米9幾的身高往上一拔,高聲喝道:「鄉親們,同志們,為了抗戰勝利,口號走一波,3,2,1!」
眾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聲音隆隆!
「卓越不凡!玉潔冰清!萌翻天下!加油!加油!加油!」
「口號2再喊一遍,3,2,1!」
「十九中學,所向披靡,精英輩出,天下無敵!」
……
啊?還有這個口號啊?這個口號不是被高聯賽走方陣淘汰掉的麼?李凡沒想到自己這個後援團準備挺充足啊!
師大附中那邊兒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連忙現場想口號,不出片刻,那個胖同學站起身道:「亞婷亞婷,天下獨行,師大附中,人傑地靈!」
眾人和之:「亞婷亞婷,天下獨行,師大附中,人傑地靈!」
這口號喊得,那叫一個犬牙交錯參差不齊啊!引得附近人哄堂大笑。
顧亞婷尷尬得想要逃走。
胖同學道:「再來一遍!」
喊了兩三遍,這個口號終於喊齊了,喊出了震人的氣勢。
牛犇犇想了想,對大家道:「咱們再喊一個:亞婷亞婷,一定不行,師大附中,精神萎靡!」
李凡連忙拉住牛犇犇,對大家道:「大家別鬧啊,千萬別人身攻擊。」
這兩個群體加在一起300來人,有個言語閃失在鬧矛盾就犯不上了。
「那成,咱再喊遍口號!」
這邊喊完那邊喊,這兩個學校槓上了,誰也不服誰!一個個嗓門兒都不小,給夾在中間的省實驗中學的學生氣得啊,樓上裝修工地施工旅店男女混合接力聲也沒你們擾民啊?
大廳里所有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心裏有些羨慕,還是有自己人參賽比賽才看得爽啊。
兩邊學校對喊了數個回合,沒分高低,牛犇犇嗓子都有些啞了,又喊道:「來,上傢伙事兒!」
然後,幾個同學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個橫幅,一排排拉了起來,上書幾行大字:
以飽腹詩書平四海!
以英氣年華震八方!
以才思敏捷驚天下!
以人情練達即文章!
……
師大附中集體暈倒,你們……你們這準備的也太充足了吧?你們這是謀劃已久啊!
牛犇犇得意地看了那邊兒一眼,心想書呆子們,是不是傻眼了?
李凡豎了豎拇指,這個後援團太給力了。
「李凡,李凡,快過來,錄進場秀!」有工作人員道。
李凡離開學校方隊,又在親友團這兒和親屬們向大家問好,然後就被工作人員拉走了,從廣電中心三號門出,和其他選手回合,再從廣電中心北門出,每個組合一輛車,其實就是拍個選手進場鏡頭,順便給車的贊助商打個廣告。
李凡彭仁兩個人在車裏頭剛聊了幾句,前座攝像師道:「麻煩兩位,點評一下贊助商的這輛車,就當做你們兩個閒聊的話題。」
評價車?
男人不喜歡車的是少數,可李凡就是這個少數之一,他看了看彭仁,那傢伙在生人面前話非常少,根本不言語,李凡只好道:「這車不錯啊,舒服!」
攝像師:「空洞無物,彭仁來點評一下。」
彭仁支了支鏡架,好奇地四下看了一眼,這也是一個車盲,他突然驚喜道,「呦,有天窗?!」
李凡瞬間崩潰,這話怎麼有點兒弱智呢?他拉着彭仁道:「彭哥,豬肉多少錢一斤?」
「不知道。」
「久置的被子有異味,是先洗後晾還是先晾後洗?」
「呃……不知道。」
「女人來大姨媽了,你該怎麼辦?」
「呃……」
好吧,李凡大致知道他是一個將自己前20多年的時光全用在讀書上了,嗚呼哀哉了,這樣男人沒生活沒情調啊!
攝像師幽幽地問道:「李凡,那你說該怎麼辦?」
「這個……好,到紅毯了!」
前面是驚嘆號組合,他們兩個剛接受了媒體的簡短採訪,然後牽手走進廣電中心,後面一組攝像緊緊跟隨。
李凡彭仁兩人走紅毯,然後就在這個地方逗留了足足10分鐘而不得脫身,各種問題各種刨坑,李凡栽栽歪歪差點兒陷進去。
「請李凡/彭仁組合進入休息室,拜託各位媒體朋友。」外景主持不得不解圍了。
李凡來到外景主持身旁,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也是這位漂亮姑娘採訪的自己,一個小小的輪迴,一段很短的旅程,不禁有了一些感嘆。
外景主持問了一些慣例的問題後,問道:「李凡,彭仁,今天進入總決賽個人戰後,你們這個組合就會解散各自為戰了,你們想說些什麼麼?」
李凡道:「一天夥伴,終身兄弟!」他說完微微舉手往期揚了揚,向彭仁示意。
彭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雙手高高舉起,身體後傾,喊了一聲:「歐耶!」
「好,預祝兩位獲得好成績!」
李凡彭仁向休息室走去,攝像小組跟上,一路跟拍。
當他們推開休息室的房門時,嚇了一跳。
眾星雲集啊!
女星柳詩詩、國家舉重隊奧運會銅牌獲得者鄭秋、當紅小生汪牧……這休息廳里足足有七八個文體屆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柳詩詩和汪牧最受歡迎,正被選手和工作人員們團團圍着索要簽名。
休息室角落裏,一個年近75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休息室里熱鬧的人群,他身旁的顧亞婷正忙着給他倒茶,張磊則好像在請教什麼問題。
休息室裏面人太多太吵雜了,聽不清。
「那老先生誰啊?」李凡問道。
彭仁充滿敬意地說:「京大的老校長,《成語源流大辭典》的主編,近代漢語研究的第二代領軍人物,盛源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