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裏，滿天的星光，楚河坐在空曠的天地下，一瓶酒，兩碟菜。
一碟油炸花生米，很酥脆清香，一碟切片的滷牛肉，很有嚼勁，楚河已經記不清楚，有多久時間，沒有一個人孤獨的呆過，似乎從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回首往事，讓他有一種對酒當歌的情動，這一路走來，收穫越來越多，但也背負越來越多，身體松閒，但精神上似乎很有壓力。
這整個楚家，每一個人，似乎都是他的責任。
要不是這樣，幾個女的提出的建議，他是絕對不會贊成的，必竟以楚河自己的個性，能推就推，能甩就甩，但偏偏，這一次的事，推拒不得，或者從楚家創建的那天起，這就已經註定了，那會兒楚河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以前看別人的臉色，現在別人看他的臉色，雖然說一直沒變，但其實，他已經變了。
一個身影，從星光中走來，月夜下的芒光，將她裹緊，似乎有種飄飄欲仙的風姿，隨風而動的，還是一抹清香，人近香襲，給楚河有幾分熟悉。
微微抬頭，楚河笑了，問道：「長孫嫂子還沒有睡呢，怎麼，有心事？」
來的正是長孫皇后，她看了楚河一眼，說道：「我看有心事的是你自己，我一慣晚睡，再加上要照顧世民，夜裏要起來看幾次，習慣了。」
長孫無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一個人喝悶酒，氣氛不好，我陪你喝吧，以前在大唐的時候，我也時常陪世民喝酒，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美夢，不知道何時夢才會醒。」
楚河笑了，說道：「這個夢，怕是永遠也不會醒了。」
長孫無垢說道：「那很好，我喜歡現在的日子，沒有煩惱，沒有戰爭，每天看到的人，都是帶着笑臉，幸福而滿足。」
楚河說道：「李兄脈搏越來越強勁，應該快醒來了，到時候長孫嫂子一家團聚，休養天年，日子應該很不錯的，只是希望李兄真的能忘記前塵往事，在這裏也能快樂起來。」
長孫無垢說道：「這個楚弟不用擔心，我會勸慰他的，倒是楚弟你，竟然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難道這後院如此多的女人，就沒有幾個體貼知心的？」
楚河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喝酒，這麼晚了，就沒有打擾大家。」
長孫無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裏發出享受的聲音，說道：「果然不錯，夜下飲酒，有景色，有心情，的確有些不一樣，楚弟，你莫非還是為我們提的那個建議而傷神麼？」
楚河苦笑了一下，說道：「我還能不傷神麼？」
長孫無垢一笑，風華絕代，長孫賢后的美名，果然不假，這個嫂子的美艷，千古難尋。
「我說你啊，杞人憂天了不是，我記得你在大唐的時候，曾經說過，天下大勢，久合必分，久分必合，現在對楚家來說，也是大勢如此，楚弟你做為一家之主，必須往前走，這也是世家發展的規律，無可阻擋，既然是歷史進程，你又何必太過在意，順勢而為就可以了。」
「就拿大唐來說，如果有哪個世家，力量超越了李家，依然可以取而代之，天下者，能者居之，將相本無種不是麼，楚家並不是要當亂臣賊子，只是順應時代需求罷了，大唐天威，震四海，但不也在幾百年後覆滅，成就了大宋王朝麼，當初還是楚弟安慰我們的，現在倒是變成嫂子安慰你了，看透了，看破了，其實這種事，真的沒有什麼。」
「人生匆匆不過百年，轉眼逝去，楚弟，珍惜眼前才是，我們做任何事，只要對得起本心，也就夠了，相比世民，楚弟已經做得夠好了，至少你並沒有借用自己強大的武力，做強取豪奪之事，你要知道，現在你不是一個人，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楚家內宅這麼多人，個個都是你的責任。」
「楚弟你是堂堂男子漢，應該承擔起來，你作為一家之主，要時刻保持着奮勇進取之勢，若是被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恐怕士氣全無。」
「最重要的，楚家的所有人，都站在你這一邊，有這麼多人陪着你生死同亡，哪怕有一天，你真的死去，楚弟還有什麼遺撼的？」
楚河說道：「長孫嫂子很會安慰人，你聽了你的話，心情好了很多。」
第1258章 夜下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