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叫過兩人,把萬一被發現,撤退逃跑的路線指明,才叫兩人各自隱蔽。
陳村的槍聲停止了,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時間依然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河對面的土路上出現了一小隊人,在沈宸的望遠鏡中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
這支隊伍正是駐守祖旺的敵人,剛從陳村搶掠回來。鬼子有四五個,偽軍有二十多,押着四名哭啼的婦女,還帶着不少搶掠來的物品。
打頭的一個日本鬼子把三八槍扛在肩上,槍頭掛着面小膏藥旗,騎着一頭耕牛,搖頭晃腦地很高興。
後面是一個騎驢的鬼子,唱的可能是日本的什麼民謠,調子聽起來挺怪異。
沈宸隱蔽在橋的另一頭,仔細觀察估測。
二十多個敵人,他並沒看在眼裏,除了幾個鬼子,剩下的偽軍不過是土雞瓦狗,欺負欺負老百姓還可以,打仗,白給。
是打還是繼續躲藏?是盡力救人,還是以任務為重?
沈宸並沒有考慮太久,當隱約聽到女人們的哭啼,和偽軍們的斥罵,他伸手打開了槍的保險。
騎着牛的鬼子兵踏上了木板橋面,後面的敵人跟着,間隔不大,等到打頭的鬼子快走過橋面時,已經拉成了一條長蛇。
沈宸將槍托頂在肩上,瞄準了最後面的鬼子,也就是比較中間的那個。
因為前幾個鬼子都在橋面上,幾乎全無遮攔,就是活靶子。
沈宸的意思很明顯,利用木橋把敵人分成兩段,先消滅鬼子,再和偽軍們周旋。
啪勾,一聲清脆的槍響激起了回音。
沈宸的第一發子彈飛離了槍口,子彈很乾脆地鑽進了目標的胸口,又從後背斜着穿出,擊中了他身後的另一個鬼子。
兩個鬼子的身體象被雷電擊中了一樣,一個抽搐着倒在橋面,另一個向側後方倒去,滾下橋板,跌進了河裏。
三八槍的穿透力很強,但沈宸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算是個意外的驚喜。
牛背上聽着同伴哼唱民謠的鬼子興致正濃,一下子被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碎了好心情。
這傢伙慌忙地想從牛背上下來。可這耕牛相對於他的身材而言實在是高大了些。再加上橋面比較狹窄,他這會兒可真是有些「騎牛難下」。
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容他操練騎牛術了,沈宸快速拉動槍栓,快速射擊,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用不着太長時間的瞄準。
第二發子彈在空氣中發出尖厲的嘯聲,輕輕鬆鬆地穿透了鬼子的胸腔。
彈頭在鬼子身體產生的內爆效應,一瞬間震碎了他的無數個肺泡。他從牛背上栽下來,帶着滿肺咽不進的氣體,一頭扎了下去。
耕牛受了驚,哞的一聲,狂衝下橋,拖着手臂被韁繩綁住的鬼子屍體。
已經走上橋面的敵人,被這突然的襲擊搞得一團混亂,有的掉頭往回跑,有的四下張望,驚慌地亂打槍。
「啪勾!」沈宸不慌不忙地扣動了板機,子彈擊中了一個正呈跪姿瞄準的鬼子。他的槍掉下來,慢慢委頓在橋面上。
反應挺快,姿勢也無可挑剔,但在這裏,完全沒有施展的餘地。
二虎子和余保根沒想到沈宸會開槍,稍許的愣怔過後,才反應過來,在墳地里架槍射擊。
「啪勾!」槍聲紛亂,反倒掩蓋了沈宸的狙擊。但結果卻明顯,又一個鬼子倒了下去,從橋面上滾落,掉進了河裏。
槍聲、喊叫聲響成了一片,有兩三個偽軍慌不擇路,互相擁擠,掉進了河裏。
「啪勾!」沈宸的槍托輕快地向後座了一下,子彈射向的目標已經不是橋上的敵人。
橋對面,一個正咋呼喊叫的偽軍軍官的腦袋,突然鮮血腦漿四濺,這傢伙頂着爛西瓜腦袋摔倒在地。
連打帶跑,還有掉下河的,橋面上的敵人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幾具屍體。
橋對面的偽軍還在亂喊亂叫,射擊也不準確,子彈亂飛,威脅卻不大。
二虎子和林保根一槍接一槍,打得歡實,也不知道打沒打中,反正該換彈夾了。
沈宸移動了陣位,重新裝好子彈,悄悄地露出眼睛,觀察着橋對面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