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會,沒錯,工部局已經認定了這個恐怖組織,打擊的也肯定是黃道會。如果——
說說談談,從恐怖案件又到其他瑣事,直到酒乾菜空,幾個男人才帶着幾分酒意,各回各家。
沈宸回到樓上,微醺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
暗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如果從各個階段來分析,反倒是事前的準備更耗時、費力。比如偵察、踩點,跟蹤、計時等等。
這就需要付出很多人力,耗費很長時間,才能夠整理出目標的作息規律和準確時間,身邊的保安情況,才能夠選擇合適的地點和時間展開行動。
而且,情報的搜集也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完成的,這是一個綜合而複雜的過程,應該是由一個或幾個組織才能擁有的實力。
這不是楚嬌要求過高,而確實是力不所及。即便是隨機作案,也不能滿街亂晃瞎撞,見到日本人或漢奸拔槍就殺吧?
好在張魯的行蹤終於被打聽清楚了,關鍵是他這段時間給季雲卿當司機。
而季雲卿的活動很有規律,一個成名的大佬,自然不必東奔西跑地勞累,自有徒子徒孫做事。
季雲卿雖然當了漢奸,但並不親歷親為,都是介紹徒弟為日本人做事。
他的徒弟李士群,後來做了76號汪偽特工總部的頭子。他的徒弟張魯,先是給日本人跑腿兒,後來則是76號汪偽特工行動隊的一員。
季雲卿還有個保鏢兼司機,是他的乾女婿,綽號「馬立司小四寶」的傢伙,便是日後凶名滿上海、76號第一殺手、警衛總隊隊長吳四寶。
只不過,這些日子吳四寶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又換成了張魯當司機。
等趙有才終於偵察清楚,楚嬌決定行動。
經過商議後,兩人準備在玉津池附近狙擊張魯,而同坐車上的季雲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把張魯和季雲卿本末倒置,估計也只有楚嬌會這樣做。
要說不能得罪女人呢!楚嬌要殺奸抗日的同時,可還記着張魯在劇院搶座位的事情。
舊上海流行一句老話: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指的是本地一些閒人早上登茶樓吃茶,茶水灌滿肚子,成了皮包水;下午或晚上孵混堂,泡在浴池裏逍遙自在,人間煩惱全洗盡,又成了水包皮。
季雲卿呢,也有這種愛好。而他鍾意的浴池是位於法租界公館馬路(今金陵東路)的玉津池汽水盆湯浴室。
這裏的設備用具都從歐美進口,有定造的汽水機爐和裝有冷熱自來水龍頭的瓷浴盆和淋浴器,是租界內一家非常高檔的浴室。
浴池門口人多眼雜,且又是下午,楚嬌和趙有才決定在路上攔車暗殺。
…………
戰爭似乎發生在天邊,上海依舊是繁華的,儘管人們把它稱之為「畸形」的繁華。
鋪就的電軌,直立的電線杆,巨型的明星海報,小汽車、人力車、自行車,叮噹作響的電車,交匯在街面上。
張魯駕駛着汽車,沿着街道向前行駛。季雲卿坐在後面,眼睛似睜似閉,仿佛睡着了。
汽車剛拐上公館馬路沒走多遠,便從一條里弄斜着竄出了一輛自行車,騎車人似乎想躲避,卻手忙腳亂,晃着倒在了車前。
「媽*的,哪來的赤佬?」張魯罵着,踩着剎車。
摔倒的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似乎爬不起來,張魯的頭歪出車窗,大聲罵着。
季雲卿睜開了眼睛,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這兩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沒注意到路旁的楚嬌正快步靠近。
張魯罵罵咧咧,伸手打開車門,想出去用拳腳來解決擋道的傢伙。
楚嬌三步兩步到了車前,她戴着有薄紗遮臉的女式帽,身穿一件半大衣,手上是薄紗手套。
伸手猛地拉開前車門,她的右手已從大衣兜里掏出了帶着消音器的點三二左輪手槍,向着轉頭看過來的張魯扣動了板機。
一個女人走來,打開車門,張魯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他以為是某個等車的女人看錯了車。
但轉頭卻看到一支烏洞洞的槍口指向他,兩聲悶響過後,他便再沒有了思想,帶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