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錦嫿眨眨眼,不予置評。
師祖就是效仿陶淵明,避世而居。
而她,則是效法有識之士,入市為民。
平定道長就說過,不入世,不知「道將何往」。
馬夫人則是大為訝異,又不好直接回應唐侍郎的話,只轉頭問:「唐夫人,你就捨得離開京城嗎?」
唐夫人笑笑:「那有什麼捨不得的?還是錦兒教會了我,與其窩囊的活上十年,不如痛痛快快的過一年。
對吧,錦兒?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番心境,只有歷經生死攸關的人,才深有體會。
章錦嫿點頭:「是,只要痛快,投入和離開,都是道。」
馬夫人問:「錦兒,你也要離開嗎?」
馬夫人不明白,怎麼看起來小小年紀的章錦嫿,發起感慨來,比唐夫人還要滄桑?
章錦嫿答:「也不算離開,我這次去洛城,秦王賞了我一所有井水的宅子,我想在洛城開個千金堂活或者杏林館。」
京城當然不會放棄,只是不能在太子風光強勁的時候對着幹,能走遠一點,採取迂迴戰術。
馬慶豐嘆息:「唉,神醫總是遇上昏君,世事無常,輪轉有常啊!」
他這是借用神醫扁鵲的故事來比比喻孫思邈之流。
周子瑜不想把飯桌變成談政事的酒宴,就端起酒來:「唐侍郎,若不嫌棄的話,等洛城的宅院修葺一新,還請唐侍郎唐夫人大駕光臨寒舍,必備薄酒,好生招呼着。」
唐侍郎也順勢接過話頭:「好,好,就這麼說定了!多謝周將軍盛情!」
周子瑜又轉向馬慶豐:「馬侍郎,周某在洛城的宅院,也隨時歡迎您造訪。」
於是,幾個人又開始談論洛城及其周邊的人文景觀和地域文化,最終竟一致認為,洛城比長安城更適合定都。
好在說話的都是自家人,隔牆無耳。
一頓回門酒宴,直到月上半空,唐侍郎和馬侍郎才各自帶着夫人僕從乘興而歸。
章錦嫿從來沒吃過這麼久的飯,覺得吃飯比做飯還要累。
周子瑜拉着章錦嫿,兩個人十指緊扣,在院子裏,沐浴着七月流火的清輝,緩緩的散步。
剛剛唐侍郎的決定,深深觸動了周子瑜,他還沒下定決心去做的事,人家已經開始做了。
「錦兒,你羨慕唐夫人嗎?」周子瑜試探着問,不想一步就進入主題,他怕章錦嫿受不了。
「不羨慕。」章錦嫿搖搖頭,認真的看着周子瑜的眼睛:「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已經足夠了。」
這兩天章錦嫿的幸福感爆棚,處處心滿意足。
周子瑜笑:「錦兒越來越會說話了。」
章錦嫿俏皮的笑:「玉清師叔說周大郎的嘴巴最甜,我還不及你一半一半呢!」
周子瑜一把摟緊佳人:「我嘗一嘗就知道了。」
俯下頭,從輕啄淺飲,到旋風般的熱烈。
章錦嫿顧忌院子裏會碰到其他人,用力往後退,掙扎着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不……不要……在這裏……」
她的意思是,不要在這裏親吻,以防有醫女或者張嬸他們走過來看到。
周子瑜理解成,不要在這裏親吻,要去可以親吻的地方親。
周子瑜一把抱起章錦嫿,快步往房間走:「好,我們回房間。」
這個曲解,讓章錦嫿又羞又惱,舉起小拳拳輕輕的捶:「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子瑜人高腿長,幾步就回到房間,直奔目的地:「你不是,我是。」
隨即纏住章錦嫿,說什麼也不放手。
白天的膳食,都是大補特補的,不泄瀉火,會憋壞的。
章錦嫿又是潰不成軍。
一覺黑甜,到了第二天的辰時才起來。
張嬸拿着一摞賬冊,等着給章錦嫿過目。
章錦嫿早起又被周子瑜折騰了一回,身嬌乏力,對着賬本看了好半天也沒看進去,實在是難以集中精力。
照這麼下去,她的養生術招牌,就要掉地上碎成十八瓣。
張嬸又開始習慣性心疼:「錦兒,一會兒再給你補補。」
章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