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這一天,杏林館格外的喜氣盈盈。
周子瑜在,雅間裏的笑聲就沒有停過。
張嬸一邊收拾廚房,一邊高興。
昨晚上,她看到錦兒眼皮微腫的回來,問竹青竹風,都說不知道,就只知道錦兒跟周將軍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就這樣了,把她擔心得一晚上沒睡好。
誰知,一大早,錦兒就張羅着準備食材,說是周將軍要過來。
直到在飯桌上,錦兒又像前兩天一樣笑得咯咯的,張嬸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會兒,周將軍和錦兒在商量着周大人的腿傷怎麼治,他們就都退了出來,竹青竹風竹影去了製藥間,按照錦兒寫的方子各自加工藥材,竹芯幫着張嬸在廚房裏燒火,一會兒張嬸還要蒸包子,煎粘豆糕,炸果子。
雅間裏,章錦嫿把她寫好的醫治方案,給周子瑜過目。
周子瑜逐行逐字認真地看,一副深思的樣子。
章錦嫿有點擔心:「瑜兄,你覺得哪裏不妥當?」
周子瑜搖搖頭:「醫術方面我全不懂,錦兒說怎麼做就怎麼做。」他指着其中一條:「這裏,斷骨之後,取碎骨,再續骨,我看不明白。」
章錦嫿解釋道:「周大人的骨折處,我還沒有親眼看到,不知裏面的碎骨有多少,若是嚴重的話,駁骨之後就會短掉一節。所以,我才將醫治方案準備得周全些,萬一周大人的腿傷需要續骨的話,也不同擔心沒有足夠的藥材了。」
周子瑜在軍中,見到的殘肢斷臂的士兵不計其數,也聽軍醫說過續骨的神奇之事,沒想到,錦兒就會,他不由得嘖嘖驚嘆:
「錦兒,你跟着師祖不過三年,連續骨也學會了!」
章錦嫿卻因為擔心周子瑜不放心她的醫術,將驚嘆聽成了驚訝,急忙又道:「我做過續骨手術的,不過,不過是給一匹狼做的續骨手術。」越到後來,聲音越小。
周子瑜這回真的是驚訝:「狼?錦兒!」
章錦嫿張大眼睛,急急辯解:「是真的。我跟着師祖,給一個摔斷腿的獵人接過骨。後來,我自己去採藥的時候,看到有一匹母狼踩到了獵人的鐵夾子,我看那匹母狼懷着小崽,就把它給放了出來。
剛好我采的藥草可以治傷的,我就照着師祖給獵人接骨的方法,把母狼的腿骨給接好了。
瑜兄,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做好。」
周子瑜誇張的擦虛汗:「錦兒,我相信你,我是聽到你跟母狼一起,怕狼會傷到你。」
章錦嫿得意的晃晃腦袋:「那匹母狼很乖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叫喚一聲。」
周子瑜更加誇張的甩汗:「天,母狼都聽錦兒的話。」
「瑜兄,你是說我比母狼還凶嗎?」章錦嫿笑得前仰後合,掏出手帕擦笑出來的眼淚:「這下我就放心啦!我覺得周大人沒有那匹母狼凶,我給周大人接骨,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周子瑜不妨錦兒會說出害怕周正義的話來,啼笑皆非。
他看錦兒笑得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自己取來紙筆,準備將錦兒寫的醫案逐條謄抄一遍。
章錦嫿看着周子瑜抄了兩條,笑着笑着就沒聲音了。
周子瑜不解的抬頭:「錦兒?我只抄個大概的意思,回去好向我父親稟明,我怕自己會說錯。你看,醫治方法和藥方,我都沒有抄。」
章錦嫿扁扁嘴:「瑜兄,我的字好醜啊。」
周子瑜在心裏偷偷擦汗,原來這麼回事啊,嚇他一跳,還以為又做錯事了。
「錦兒,我從小就跟着先生讀書寫字,練了很多年的,等我從潼關換防回京城,我教你寫字就是。」周子瑜說得很隨意:「錦兒這麼聰明,很快就能寫得比我還好。」
章錦嫿好生惆悵:「瑜兄,琴棋書畫,我全都不懂。」
周子瑜湊近章錦嫿,壓低聲音:「我父親對那些會琴棋書畫的女子都很兇,你不會,剛剛好。」
章錦嫿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
周子瑜又道:「錦兒,今晚還要去燈會嗎?」
那些番邦的載歌載舞真是好看,百看不厭。周子瑤嚷嚷着要連看三天才夠本,晚上還要他帶着去燈會。
章錦嫿搖搖頭:「不去了,昨天已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