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侍郎是太高興官復原職,更高興自己和夫人都恢復了健康。
有章錦嫿這樣的神醫做後盾,簡直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一向克己的唐侍郎,也不免在吃喝上放肆了一把。
章錦嫿給唐侍郎把脈:「侍郎大人,您現在的體質,是陰虛火旺,再吃就要生口瘡了。」
「神醫!」唐侍郎豎起大拇指贊道:「我馬上就要長口瘡了,嘴巴里已經紅腫了,這不就來找你來了麼。」
章錦嫿簡直哭笑不得。
養生就是適量,適可而止。
這些人,都是在杏林館就乖乖的,出了杏林館就為所欲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她給講的那些養生之道,都白說了。
「唐大人,那您就吃槐花糕吧。槐花蒸食可以去火,烙餅有烤炙的熱氣,適合唐夫人食用。」
唐夫人夾了一塊槐花烙餅放到碗裏:「錦兒,說也奇怪,我就是只想吃煎炸烤炙的吃食。」
從醫理上來講,唐府人口單一,唐夫人只需面對唐大人和唐老夫人。
白天唐大人不在家的時候,唐夫人就儘量避免與婆婆碰面,實在避不開了,也會假裝沒聽到唐老夫人的冷嘲熱諷。
自從身體好了,心思清明,舉動也不一樣,唐老夫人的陰陽怪氣在唐夫人的眼裏再也不具備殺傷力。
只不過,心理上的防範,已經是一種習性,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故而,唐夫人在唐府那樣的環境裏,身體上那個還是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有很多人都以為疾病是遺傳的,說我爹我爺爺都是得什麼病去世的,我現在也有這個症狀了,唉,這就是家族遺傳病,誰也逃不過。
其實,是不健康不科學的居住環境導致的心理反應機制,日積月累,導致了疾病。
像唐侍郎,見到老母親,格外高興,官復原職,格外興奮。
而唐夫人,見到婆婆,心理上就牴觸,只有晚上見到夫君回府,才能稍安勿躁,一起品茶賞月,圍爐夜話。
是以兩個人在同樣的環境中,心理狀態不一,就有了一個虛熱一個虛寒的狀況。
要在平時,章錦嫿就會將這番道理講得仔仔細細。
可是她早上起來沒有練功,剛剛又哭了一會兒,等下還要招呼季同他們的午宴,不保留精力,沒法應付一整天呢。
章錦嫿只是微微笑道:「在杏林館,就吃自己真正想吃的。」
唐侍郎嘆口氣,隨即一笑:「只有坐在杏林館的飯桌上我才記得這句話,要吃自己的身體想吃的,而不是吃別人說特別好吃的。」
章錦嫿低下頭不語。
不要說教別人如何養生,就是她自己,偶爾也會管不住自己的。
真正能做到養生的,只有師祖了。
唐侍郎吃好了,滿足的放下筷子,撫着肚皮笑問:「錦兒,若是要養生,只有與世無爭。可是,在官場上,在學堂里,在戰場上,就是在市集上,都會有紛爭。這個養生,恐怕我只有致仕之後,才可以做到了。」
這個問題,其實唐侍郎與夫人已經商量過好幾回了。
唐夫人是舉雙手贊成唐侍郎致仕。
唐侍郎也在官復原職之後,試着向皇上提起。
誰知,皇上不但未准許他致仕,反而給他加了好幾個職務。
看在別人眼裏都是艷羨,只有唐夫人知道,這些職位俸祿都是拿命換來的。
唐侍郎道:「居其位,就要謀其事,這顆心吶,起起落落的,患得患失,何談養生啊!現在我也明白了,那些道人那些僧人,為何要在深山老林里修行,不管道行如何,起碼還能落個眼不見為淨啊!」
章錦嫿雖說有些人生經歷,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單純,兩輩子加起來與外界的接觸也還是不算多對於唐侍郎的話,聽得是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唐夫人嗔怪道:「老爺,您就是在酒桌上管不住自己的嘴罷了,說這些幹嘛,沒得讓錦兒笑話。」
唐侍郎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我看吶,要是朝廷里都講究養生,天下都養生,就不會有道觀不會有寺廟,也不會有戰事了。」
說的也是,要是人人安分守己,安居樂業,當然是天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