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離遷都之前,洛陽除了是東周的都城之外,作為唯一能免於戰亂之地,同時也是各路商旅聚集的地方,糧草、兵器、車馬、情報,只要有門路,不論什麼東西都能在洛陽買到。
與此同時,由於已經不可能參與天下逐鹿,周室上下官員早已爛到根子裏,官商勾結魚肉百姓,苛捐雜稅尤為繁重,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景象隨處可見。
遷都之後,方離將唐國官制搬到洛陽,周室的官員雖還在,但真正主事的變成了三省六部及各處衙門,凡是周室百姓願登記上唐國戶籍的,都可以納入唐國的保護範圍,賦稅徭役不僅減半,家中子弟若能從軍立下戰功,就能一飛升天,從此加入士族的行列。
一時間洛陽城中群情激動,百姓爭先恐後到指定的地點登記成為唐人,踴躍報名參軍,幾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周室設在洛陽周邊的各處官衙就都成了擺設。
同時,方離還加強對商賈的管制,杜絕官商勾結,對老實本分的商人不論大小都予以保護,如今的洛陽城繁華依舊,卻少了幾分靡靡之氣,變得蓬勃向上起來。
車馬駛進直街後,韓非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正是洛陽。到處仗勢欺人的衙役官僚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苟言笑的一隊隊唐軍兵卒。
百姓們的氣色比之往年也好了許多,往年隨處可見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也不知去了哪裏,到處都是來去匆匆的行人,整座城池都洋溢着生機與希望。
「比之韓國好太多了。」韓非目睹這一切百感交集,「秦國耕戰馭民,雖殘暴但有效,唐公卻比其更加高明,有如此強敵,韓國該如何是好啊...」
希望韓公遣使秦國的消息還沒有傳到洛陽,否則此行想要與唐國重歸於好,可就難於登天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唐公府外,韓非指揮押送禮品的兵卒直接運送去唐國庫房,然後跟着荀彧大步走進了大門,一路上看到的唐軍守卒都是軍容齊整,紅光滿面,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
韓非微微低下頭,心中更是凜然,唐軍連給主公看守大門的衛士都是精銳,真正戰陣對敵的士卒又該是如何?
大堂內,方離和眾文武早已等候多時,荀彧帶着韓非長驅直入,穿過人群,荀彧拱手行禮:「主公,韓使韓非覲見。」
韓非也隨之長揖到底:「外臣韓非見過唐公,賀唐公喜得貴子!」
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韓非疑惑地抬起眼,見上首的方離面色冷漠,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原來見荀彧出迎十里表示禮遇,就算知道此行不會很容易,在韓非的設想中,方離表面上應該還是會客氣有禮的。
但現在一看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兩邊傳來的視線都帶着十足十的怒火,方離的態度也琢磨不透。
又等了一會兒,上面還是沒傳來叫起的聲音,韓非無奈只得保持着躬身的姿勢,把請見的話又說了一邊:「韓國使臣韓非,奉韓公之命賀韓公喜得貴子!」
方離這才有了點反應,卻不是禮尚往來的客套,而是冷冰冰的質問:「韓非,我大唐和韓國又不是盟好之國,寡人有了兒子,與韓公有何干係啊?」
韓非直起身體,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自唐國出建之時外臣就曾出使滎陽,韓唐結為友好之國,雖然未曾結盟,但唐公有喜,我主感同身受,當然要遣使來賀。」
「誤會?韓使果然厚臉皮。」原禮部尚書,後來被改命為門下侍中的陳登嗤笑道,「我大唐危急時刻屢次派人向韓國求援,韓國不但見死不救,還雪上加霜撤離了滎陽的常駐使團,敢問韓將軍,世間可有如此友好之國?」
陳登稱呼韓非為「將軍」,指的當然不是韓非在韓國的官職,而是方離給的官位——軍師將軍,這麼稱呼同時也是在表示,唐國上下還是把韓非當作自己人的。
韓非面上有些發紅,這事韓國的確做得令人不齒,如果唐國戰敗也就算了,但偏偏大獲全勝,把韓國的臉打得是啪啪直響,現在後悔也晚了。
但站在這裏,韓非還是不得不為自己的主公解釋:「這位大人明鑑,我主絕非有意見死不救,實在是戎狄屢屢犯邊,韓國也不是大國,兵力實在是捉襟見肘啊。」
這話說
二百八十三 故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