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的天氣幾乎一天一變,有時明明是晴空萬里,沒走幾步就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玄清的臉色便會凝重幾分。
天象,正在漸漸崩亂。
三清門有專門的觀星台,而玄清則是這屆弟子中唯一有資格上去的。早在最初來烏鎮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星象的異變。卻不想,竟然嚴重到如此程度。
一旦天象開始大亂,那些孤魂野鬼的怨氣便會成倍的增長。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他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信心。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找到陳修元,便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就是這了。」
循着沿途的痕跡,他們一路找到荒山。看着眼前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玄真苦惱的抓抓頭,無奈道:「我似乎有股不祥的預感……」
此時外面正是難得的艷陽天,可自從他們進山後,卻感受不到一絲陽光的氣息。反而越往裏走,越是遍體生寒。
「這地方不太對勁。」凍的有些受不了,玄真搓了搓手,又繼續道:「從我們進來來頭髮絲都沒動過,卻總覺得陰風陣陣,你不覺得奇怪嗎?」
明明感覺不到一絲風,但是卻從頭到腳都體會了一把寒風刺骨。玄真默默的掏出兩張符捏在手裏,似乎這樣心裏就會覺得安定些。
玄清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前面。這荒山其實說來不大,但奇怪的是怎麼也看不到盡頭。從他們進來至少有一個多時辰了,可周圍除了草還是草,什麼也沒有。
「障眼法。」
說出這三個字後,玄清便拔出了隨身的桃木劍。用指尖血在上面畫了一道除祟符,然後靜靜的閉上眼,感受着周圍空氣的流動。
突然,他睜開了眼!然後猛的朝左邊刺去,只聽得虛空中一聲脆響,眼前的景象便徹底換了個模樣!
雜草叢生,方圓百里甚至沒有一顆高過腰身的樹木。腐朽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數不清的白骨散落在四周,隨便走兩步,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呼……」倒吸了一口冷氣,玄真驚訝的張大眼:「這簡直就像是亂葬崗……」
他的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看還好,這一轉身便對上一雙窟窿眼,嚇的他一躍而起,連連後退!
方才還散落在四處的白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自行站了起來。也許是因為缺胳膊少腿的緣故,走起路來咯吱作響,但是速度卻很快,追着玄真滿世界的跑。
「師弟,愣着幹嘛,快過來幫忙啊!」玄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回頭一看,玄清竟然還悠哉的站在原地,頓時覺得連氣都接不上了!
興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怨念,玄清手起劍落便將他從那堆白骨中解救出來了。這些白骨看着攻擊力強,卻都不堪一擊。發現這點後,玄真也拔劍狂斬,沒多久腳邊便積了一堆骨頭。
原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誰知還沒等他們邁開腳,那些碎成一塊一塊的骨頭又自動拼湊到一起。玄真跟玄清對視一眼,分別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雖然這些骨頭的攻擊力不強,但也耐不住車輪戰術啊!
這裏是亂葬崗,別的沒有,白骨卻是取之不盡。玄真跟玄清的手都快抽筋了,那些白骨卻仍舊如漲潮的海水般不斷涌過來……
「道長!」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玄真跟玄清同時回頭,便看到了陳修元焦急的臉龐。玄清微微的眯了下眼,因為他清楚的看見了——站在陳修元身邊的那隻鬼。
荒山的白骨陣由來已久,一旦有生人入侵,便會觸發。玄真跟玄清顯然是被困在了陣中,陳修元趕緊跑到一塊只剩半邊的墓碑前,狠狠的在上面敲了三下。
他這邊剛敲完,那些白骨就像被下了定身術一般,全部靜止了。接着,在玄真驚奇的目光中,自動散落在地,沒有半點生息。
仿佛方才的白骨大戰,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道長,你們怎麼會在這裏?」見白骨終於消停下來,陳修元這才走過去。在這裏看到玄真跟玄清的確令他很意外,算算日子,他們現在都應該回到了三清門才對。
「一言難盡。」無奈的攤攤手,玄真可不會傻到說是來找陳修元的。倒是一旁的玄清朝前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