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晚上,陳修元跟玄清回到客棧後便準備休息了。誰知剛剛在床上躺下,樓下便傳來一陣吵鬧聲。接着還沒等陳修元起身,房間的門就咚咚咚的響了起來。
「道長,道長你在嗎?」
剛剛打開門,宋秋棠便迫不及待的沖了進來。見到陳修元放到床邊的外袍時,臉色有些尷尬。但隨即便調整過來,着急的表達着自己的來意。
原來她跟她爹晚上也去了燈會,可是因為人太多,當時就走散了。原以為宋一山會先回客棧,但是直到燈會結束,她都沒有找到人。
本來她也沒有放到心上,畢竟宋一山不是毛頭小子,還不至於鬧失蹤。於是她便在客棧里等着,誰知道竟然等到現在,都沒看到人!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我找了所有我們去過的地方,可是都沒有看到我爹。道長,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這裏我只認識你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還有一點宋秋棠沒有說出口,但是陳修元心裏也明白。如果宋一山真的是遇害了,那麼敢朝他下手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你先別急,我帶你去找我師父。」
陳修元帶着她去找玄清,卻在敲門的時候讓她等在外面。見玄清衣冠整潔的從裏面出來後,才讓開身,朝他說明了宋秋棠的事情。
「道長,求你幫幫我吧!」
情急之下,宋秋棠作勢就要朝玄清跪下。還好陳修元眼疾手快將她攔下了,真要跪了下去,師父可真要黑臉了。
「我帶她去找吧。」陳修元也有些摸不准玄清的意思,不過見宋秋棠急的眼淚都出來了,也不好放任不管。
宋秋棠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也是實在找不到辦法了。她跟她爹此次出門遊歷,在這益陽城裏人生地不熟的,遇上這種事自然是六神無主。
陳修元帶着她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但是空蕩蕩的街上什麼都沒有。別說是人,連路邊的野貓都沒見到一隻。
而越找下去,陳修元便越覺得奇怪。方才燈會的時候,街上處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但是此刻卻寂靜無聲,像死一樣的沉靜。
那些輝煌的花燈早已不知所蹤,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陳修元甚至都想像不出來,方才那些熱鬧的景象竟真實出現過。
街角的旁邊,擠着一堆互相取暖的乞兒。或老或少,瘦弱的身軀擠在一起,想要藉此來抵抗冬夜裏的寒冷。
陳修元跟宋秋棠慢慢的從他們身旁走過,神色都有些凝重。這些悽慘的景象,似乎才是掩蓋在這個都城之下的真實。宋秋棠下意識的拉住陳修元的衣擺,「道長,我有點怕。」
她第一次跟着宋一山出門,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這一路上遊山玩水,雖然也遇到過流民,但也只是極少數的情況。如今父親不在身邊,又乍一下看到這麼多乞討的流浪人,心裏難免有些發憷。
尤其是他們那一雙雙打量的眼睛,讓她下意識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捏的陳修元的衣服都皺了。
「沒事,跟着我。」
話雖這麼說,但其實陳修元心裏的觸動並不比她少。街道的兩邊擠滿了流浪漢,短小的屋檐下,是他們唯一的避風港。興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白日裏並不能出現在街上。所以才在黑夜的時候,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這種覆蓋在黑暗之上的太平盛世,倒真讓陳修元大開了眼界。
之前對於宋一山的失蹤他並未警覺,但是如今想來,卻是處處都透着蹊蹺。尤其是益陽城這光與暗的差異,更是令人擔憂。
若是宋一山真的失蹤了,只怕凶多吉少。
「道長,怎麼辦啊?我爹到底在哪啊……」宋秋棠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陳修元站在她面前,卻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擅長安慰人,尤其是哭泣的女人。
但是這益陽城的街道他們幾乎都翻了個遍,卻依然沒有發現宋一山的身影。再這樣找下去,相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現在太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陳修元頓了頓,儘量勸慰道:「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等明天再去街上問問,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宋秋棠雖然着急,但也明白這樣堅持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而且陳修元畢竟是被她拖來幫忙的,能夠陪她找到現在,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