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玄清一直往裏走,陳修元發現,對於這裏,玄清幾乎閉着眼睛都能找到路。而且平日裏玄清雖然不至於寡言少語,但甚少主動挑起話題。
如今在這山里,卻一路為陳修元介紹着沿途的各種地方與景色。那愉悅與放鬆的模樣,還是陳修元第一次見到。
「師父,你之前在這裏住過嗎?」
他以前只知道玄清自小在三清門長大,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三清門就是玄清的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着玄清開心的給他介紹這山裏的景色時,卻有種這才是他的家的感覺。
正在前面走着的玄清,腳步一頓,突然停了下來。這座山叫做無名山,當今世上,能夠找到他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了。想到這裏,他的眼底便忍不住湧起一股哀傷。
「我十歲的時候,來了這裏。」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玄清的臉上滿是嚮往。那帶着渴望的目光,是陳修元從未見過的面貌。忍住繼續追問下去的欲望,他靜靜的看着玄清,並沒有出聲打擾。
玄清抬起頭,看着頭頂蔚藍的天空,心中滿是懷念。年少的時候,他也是經常這樣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那個時候,老頭子就會過來把他提起來。一邊罵他還沒辟穀就想絕食,一邊又會把飯菜給他熱着,等着他去吃。
不管過了多少年,那段日子,都是玄清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
凌虛子的確是在戰場上把玄清給撿回來的,而且因為從小就天賦異稟,所以玄清自幼便被他帶在身邊教導,小小年紀便成了三清門的首席弟子。
背負多大的榮耀,就得付出多大的辛勞。因為玄清的能力出眾,所以暗地裏,凌虛子給他派了不少艱巨的任務。每次出任務的時候,他都是獨自一人。
無論受多重的傷,受再多的苦,都沒有人知道。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得到凌虛子的嘉獎。如果沒有完成,就只能養好傷再次出擊,直到任務完成。
而這些,就連玄真都不知道。
凌虛子對於道法有着超出常人的執着,所以即使看重玄清,但是對於他的試煉只會更難不會輕鬆。而且為了不讓玄清的能力過多曝光,引起其他人的覬覦,這些都只能暗中進行。
所以在很小的時候,玄清就明白了自己同其他弟子間的不同。也很早就適應明與暗,兩種身份。
直到,他遇到了老頭子。
老頭子的真名他至今無從得知,只知道是個脾氣很怪的人。當年玄清去執行一項機密任務,但是大意之下,中了對方的埋伏,只得逃走。
那時他腰上被劃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強撐着跑到了雪山前面,卻失去意識昏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老頭子拿着一根細長的針,對着他的腦袋就要紮下來!
「你想幹什麼!」
由於太過驚嚇,他甚至忘記了傷口的疼痛,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若不是老頭子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按住,只怕他當場就要奪門而逃了。
「叫什麼叫,沒看到我在救你嗎?」
老頭子的勁很大,一隻手就讓他無法動彈。所以玄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將銀針刺入自己的腦中,那股尖銳的疼痛,現在回想起來,依舊令他難以忘懷。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銀針的作用,取針之後,他倒是真的感覺神思都清明了許多。並且神奇的是,腰上的那道大口子才剛剛封好,但是卻半點感覺不到疼痛。
後來老頭子告訴他,那是因為他封閉了自己的五感,所以他才什麼都感覺不到。
因為這次的機緣,玄清同老頭子相識。或許是因為覺得他小小年紀就出來執行任務比較罕見,老頭子對他的興趣倒是意外的大。尤其是在發現他天生陰陽眼的時候,更是每天都拉着他說個不停。
在雪山裏的日子,玄清幾乎都忘記了時間的流逝。若不是收到了凌虛子的召喚,他差點連任務都給忘了。
憑空傳信,是三清門的秘傳之術。除了掌門之外,誰也不能使用。
玄清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收到了凌虛子的密信。要他再次執行任務,務必將其達成。當時老頭子就在他的旁邊,不知道為什麼,玄清對他沒有任何的防備。
所以這封密信,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