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國王可以交易,權力可以稀釋,黑暗封建時代的統治者素來如此。然而人力是有極限的,全身潰爛時就沒法抽空醫治腳氣,苟延殘喘傳承下來,難免不時會聞到一陣惡臭。
或許是寫在了骨子裏,慢慢就變成改不掉的天性。
縱觀歷史,搶來搶去的永恆話題無非就是戰爭,戳上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改掉影響君王統治的歷史,然後國王的一生便是四處打仗或混吃等死,和直屬上下級交流關係,等國王一倒,後代又和貴族搶來搶去,不斷循環。
修煉資源究竟有多重要?從那些渴望的眼神中可以猜測,如果沒有食髓知味的經歷,他們是不可能如此狂熱的。
儘管不清楚領主階層的大人們在想什麼,不過從凱蒙大人的特別強調與安排中,大概可以聽出幾分意思:只怕這幫人里存在窮凶極惡的賞金劫匪,必要之時,白岩城需要他們拿起武器捍衛領主的尊嚴與利益。
顯然那些人是嘗過甜頭的,白岩城的2支隊伍品嘗過美食,一定程度上覺醒了更高的生存需求,這些人也說不定吃過好的,才會在得知靈材的大致方向後,以更快的速度趕往山谷。
一切變化迅速又原始,無組織無底氣的個體戶,看見組織精良的隊伍便只得讓道,寄希望於趁亂撿漏,或是乾脆放棄,利用大型狩獵隊伍開闢的安全區域,採集一些材料回頭也能上繳換錢。
安米受到了驚嚇,她以為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應付各種問題,當那些火槍手在看見灰狼便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殺之後,她的勇氣仿佛和她的控制力一起消失了。
精神上的痛苦幾乎將她擊垮,對死亡的恐懼輕易的剝奪了她的行動能力,當馬可和火槍隊嘗試保護她時,才發現她的衣服被冷汗濕透,顫抖不已的咬牙支撐着。
山谷陰暗處,有一條小溪,一路追溯源頭便見到一道山體裂縫,儘管越深入便越陰暗,卻也看得見那裂縫的盡頭,好似有一片溫暖的火光在閃爍。
無奈的是,裂縫頂部充滿了不規則的異形鳳巢,有經驗的老獵戶認出那是殺人蜂的一種,紅黑花紋,蜂刺狹長,就算是全身被盔甲覆蓋的騎士,也不想招惹這些報復性極強的蟲子。
更別說這些殺人蜂似乎真的享受了靈材的滋養,個頭火槍彈丸還大,一旦靠近就會聽見令人頭皮發麻的蜂鳴警告,甚至地面上還有不少野獸的骸骨,恐怕是偷吃靈材不得,反而被其所害。
或許是被利益沖昏了頭腦,眼看幾支隊伍在山洞外僵持着,少數沒搶到材料又不甘心就此罷休的冒險者便趁亂大着膽子往裏沖,沒衝到一半,那肉眼難以分辨的岩縫裏就飛出一大片紅黑彈丸,宛如一層厚實有利的石子騰空浮起,瞬間將他們籠罩其中。
一片慘叫聲中,突然夢醒後悔想要逃跑的冒險者,幾乎是帶着一團殺人蜂在往回跑,努力求救卻無人敢上,見他們沒跑幾步就倒在地上,這群害蟲在空中懸停滯留一陣,確認入侵者失去反抗能力,一時找不到其他目標才往回飛去。
等到這殺人的彈幕消停下來,一幫人上去檢查,才發現這些渾身蟄傷的倒霉蛋,身上不知道被蜇了幾百次。
硬梆梆的臉腫得慘不忍睹,宛如一隻長歪的多瘤窩瓜,坑坑窪窪的布甲更像是被釘子扎過一樣,站着不動的人也沒有倖免於難。
只有一名快跑優勝者,發現苗頭不對一路衝進溪流之中,用一支空心短棍作為呼吸,以屁股被蟄腫為代價,在水下憋了半天才爬上岸來,勉強逃過一劫。
「殺人蜂巢穴的監視距離,大概有120米左右,它們可不是試圖在槍口下冷靜思考的大笨鳥,一旦發出嘈雜噪音,或是入侵者做出威脅性的舉動,無法分辨其他動物行為的殺人蜂便會直接發動襲擊,身手再好的遊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且岩壁縫隙非常窄,最窄處僅容一人側身經過,如果沒有辦法繞路,不端掉這群殺人蜂是沒辦法的。」萊伯特公爵派來的賞金小隊,獨眼的馬菲爾,正在思考對策。
他吃過公爵大人賞賜的靈材,知道那種美味對身體有多麼巨大的好處,如果每個人都能長期食用,精神抖擻的活到100歲或許真不是什麼難事,甚至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嘗試修煉,萬一成功了,活到200歲,見證一代王朝興衰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