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稍稍有些惶恐不安,到底爹爹還是醒了,自己該怎麼辦?
小晴小聲說道:「小姐,不如你快回去,小晴去與老爺說你回房睡去了。老爺也不能怎麼樣的。
李清照聽罷,內心稍有猶豫,不過覺得小晴的話說得十分的有理,因此點了點頭,道:「好。」
李清照說罷便趕快轉身,心裏雖然一直怕這是欺騙爹爹,可是讓自己在爹爹面前說自己與趙公子的事,終究還是不太好。自己前些日子雖然與爹爹爭論過此事,可是,可是……
還是稍有害怕。
算了,偷偷地走了便是。
李清照雙手提着裙子,就要偷偷地溜走。
「清照,你幹什麼?」這時,從門口傳來爹爹的聲音。
爹爹已到了門口了。
這下子跑不了了。
李清照的內心頓時咯噔一下。
滿面的糾結,可是沒有辦法了,李清照小手一捏衣服,突然從臉上變出一個笑容來,猛然回身,見爹爹正站在門口,於是便笑道:「清照以為夜已深,爹爹睡去了,因此不敢打擾爹爹,這才想着要走。」
李格非聽罷,又是覺得生氣,又是覺得好笑。本來一知道天色暗下來時,女兒偷偷出了府,而且是為了去找那個趙明誠,自己心裏就是一團火氣,想着要等女兒回來後好好教訓她一番,可是現在看着自己女兒那天真純潔的笑容,李格非心一軟,竟然不想再責怪女兒偷偷出府了。
李格非將手一擺,道:「清照你進來與爹說話。」
李清照覺得躲不過今晚了,因此將心一橫,想道:「既然已經躲不開,那便與爹爹坦白了。」
小心臟在猛烈地跳動的同時,李清照還在腦子裏不斷地想着趙公子方才對自己說的話。如今新舊兩黨矛盾緩和,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李清照應了一聲,道:「哎。」
李清照隨着爹爹進了屋裏,站在門口不敢動,微微低下頭去,看着爹爹的腳步,見爹爹走到書桌後面坐下了,這才笑道:「爹爹今日過得可好?」
李格非本來想着方才女兒甜美的笑容模樣,一聽她這話,便是氣上心頭,不過畢竟眼前是自己的女兒,因此也沒有怎麼發作,只是沉着聲音道:「怎麼你也問今天的事?」
李清照順着爹爹的話問道:「怎麼,還有誰問爹爹?」
李格非無力地說道:「你母親。哎呀,提不開心的事。」
本來李格非不想再說什麼,可是話題既然已經開了,因此也就忍不住要提,李格非低頭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來,一臉的委屈,道:「這個朝廷的官,是不容易做下去了。」
李清照看到爹爹滿臉委屈的樣子,額頭上皺紋之中,隱隱帶着疲憊,突然一陣酸意上了心頭,李清照不禁又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爹爹一人在書桌前睡的樣子,好是可憐的樣子,爹爹的樣子不再是自己原來心中那種高大的樣子,而是……
李清照閉上眼睛又睜開,此時的眼睛已經是模糊了。
李清照問道:「怎麼了,爹爹?」
李格非也沒有注意李清照的面部表情變化,低着頭道:「新黨勢力又起了,他們趁着東坡公不在朝廷的時候,大大抵污我們,今天在朝廷上,他們,他們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上,數落你爹十大罪狀。」
李格非說得激動,竟然一口氣沒有上來,連連咳嗽了幾下。
李清照越聽越急,再也忍不住了,忙上前去,在李格非的背上輕輕拍着,邊拍邊道:「爹爹不要再說了,傷了身子可是不好。」
李格非緩了緩,道:「朝廷之事,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李清照聽了便是覺得傷心,爹爹處理朝政一向秉公辦理,而且為人清廉,從來不曾與他人結夥而謀取非正當錢財,可是今日卻被人蓋上這樣的帽子,真是不公平。
可是,不對啊~
傷心之餘,李清照又想起了趙公子與她說的話。
在亭上,趙公子曾十分坦然地笑道:「如今新帝登基,天下又是一番樣子。朝廷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新帝汲取先人的經驗,認為新黨激進,對大宋的富有強兵甚有好處,可元佑黨的沉穩也有好處,凡事都要慢慢來,不能急切了。二黨各有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