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自然也感覺到了自己身後那些不善的目光,但是再不善又能怎麼樣兒?
過了今兒個,老爺我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大明官員了,跟你們這些蠻夷可再不是一樣的外藩了!
到時候你們這些個渣渣縱然心中再怎麼不滿,難道還能把老爺我給怎麼着?
就算是你們敢想,可你們敢行動麼?看看爪哇的下場如何?去歲之時,爪哇的使節可是跟爾等一樣站在這金殿上的……
且不管崔立的內心是如何的給自己加戲,大明朝堂上的六部大佬和內閣大佬們可是精神一振。
平滅掉爪哇固然是滅國之功,可是那是人家五軍都督府佔了大頭,文官系統裏面撐死了戶部有點兒功勞,剩下的幾部可撈不到什麼好處。
但是琉球和朝鮮內附這事兒,跟五軍都督府的關係可就不怎麼大了主要還是教化之功!
不動一刀一槍,不費一兵一卒而遠來降之,這不是教化之功是什麼?
尤其是禮部尚書孟紹虞,低下的臉上已經樂的看不到眼睛了。
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崇禎皇帝則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萬事都不曾縈掛一心一般,只是淡淡的開口道:「講。」
崔立再次向着崇禎皇帝拜了一拜,然後把朝鮮國主綾陽君李倧交待的內附要求向着崇禎皇帝講了一遍。
崔立講完之後,殿上其他國節使節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難怪這孫子剛才那般做態,原來還有這麼一手!
而經過了琉球內附的事兒之後,這些使節們心裏也都清楚,依着龍椅上那位皇帝的性子,接受的可能性很大!
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拒絕的可能性!
不出於眾多使節預料的是,崇禎皇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溫體仁:「溫愛卿和內閣眾位愛卿有何看法?」
還不等溫體仁出來贊成,來宗道就先跳了出來反對道:「啟奏陛下,朝鮮來投,一如其昭敬大王之故事,乃建奴為禍過甚之故,若允之,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也?」
張惟賢也出班道:「啟奏陛下,朝鮮為我大明之藩,我大明自當佑其平安,不若待擊退建奴之後再行議之?」
戶部尚書郭允厚則冷冷一笑,出班反駁道:「英國公之言大謬!自天啟年間始,至今為止,我大明天災幾何?國庫空虛,如何支持遠征遼東?」
崇禎皇帝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下面的爭論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一般,只是靜靜的聽着下面的大臣們吵成一團。
就連朝鮮的使節崔立也是如同崇禎皇帝一樣,對於大臣們的爭吵絲毫不放在心上,好像現在跳出來的大臣們根本就不是反對朝鮮內附一般。
畢竟是大朝會,這種事兒是要寫進史書的,皇帝的起居註裏面也會寫上一筆,更有各國使節在此,不好好的演一場戲,豈不是讓崇禎皇帝背黑鍋?
讓崇禎皇帝背黑鍋,那不就是陷君王於不義?
其心可誅!
直到大臣們又吵了半天之後,溫體仁才輕輕的咳了一嗓子,出班奏道:「啟奏陛下,有雲,往者不追,來者不拒。
朝鮮本份屬我大明太祖高皇帝飲定不征之國,又沐名教教化,素有海東小中華之稱。
臣以為朝鮮上下真心內附,如若拒絕,則傷其心,不如允之?」
崇禎皇帝則是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淡淡的道:「着內閣與戶部、禮部共議之。」
然後朝鮮內附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內閣和戶部、禮部各種扯皮,扯完了之後再上奏章給崇禎皇帝,由崇禎皇帝決斷。
崔立心裏也清楚,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基本上已經是穩如狗了,剩下的不過是些走流程扯皮的事兒了,區別只在於時間長短而已。
接下來要看的,就是自己會不會做人了比如多多登門拜訪幾位朝堂上的大佬,好好的哭訴一番,順便再表達一番自己的心意?
等到這些流程完事兒,剩下的就是朝鮮國君李倧親自進京,進獻戶籍民冊,山河地圖了。
也就是所謂的獻土來歸。
然後就是崇禎皇帝這邊對於李倧如何如何封賞,自己這些原本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