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的太陽從海平面上一點點的跳動着,仿佛是想要掙脫什麼束縛一般,由一個小小的紅點變成半個紅彤彤的圓,再變成一個完整的圓,從海平面上躍起。
錢浩成有些迷醉的盯着遠處的太陽,眯着眼睛道:「老周,你說那些個蠻子會選擇投降還是死戰到底?」
周良志卻沒有心情去看什麼海上日出,反而抬起了手中的望遠鏡盯着遠處的巴達維亞港,冷笑道:「那蠻子要是有膽子死戰到底,昨天他來幹什麼來了?
再說了,看過了昨天的福船火力集射之後,這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不當成一回事兒的?」
錢浩成頭也不回的道:「南海艦隊,以後的北海艦隊,他們都不會當成一回事兒。」
周良志被錢浩成氣笑道:「你這不是抬彎彎槓麼!這兩個艦隊也是我大明的海軍,同樣的火力配置和同樣的士卒裝備,他們自然不會多在乎。
但是我跟你說啊,就算是南海艦隊和北海艦隊來了,最多也就是拼個兩敗俱傷,要說是完全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錢浩成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是。話說回來,那些蠻子啥時候才會出來投降?」
周良志道:「願意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反正不超過咱們提督大人定下的時間就行。」
錢浩成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周良志道:「來了!」
一直背對着周良志看日出的錢浩成也失去了繼續看的興致,轉過身後便綽起瞭望遠鏡望向了巴達維亞港。
就像後世的大保健服務一樣,要做就得做全套的,上來就干一炮會讓人感覺缺了什麼一樣。
科恩總督也是如此。
既然已經賭上了自己的名譽選擇投降,那就別捏捏扭扭的跟那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一樣,乾脆把活給做全套才像話。
所以不光是科恩總督再一次駛過來的戰艦上面掛起了白旗,連巴達維亞港剩下的那幾艘三桅戰艦都把原本升到一半的船帆給落了下去,也同樣掛上了白旗。
至於巴達維亞港的地面上,則是東印度公司的士兵們整齊的空手隊列,火槍和冷兵器都堆在了一起。
周良志笑着對錢浩成道:「怎麼樣兒,我說什麼來着?這些個蠻子就不是那種死戰不退的好漢!
這要是換成京營或者南北御林的那些孫子們守這巴達維亞,除非是整個巴達維亞就沒有一個會喘氣的,否則你別想着讓他們投降!」
錢浩成哼哼了兩聲卻沒有反駁。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不是京營和南北御林軍的士卒們多麼悍不畏死,而是怕自己死後會連累到家人,就連自己這些海軍將士同樣也是如此。
就像是監軍太監不斷強調過的一樣,一人戰死,全家光榮,一人投降,全家倒霉。
這在東方從來就是顛仆不破的道理,哪怕是為了家人,這些士卒們也不可能,更不敢選擇投降。
再一次見到周良志和錢浩成後,東印度公司巴達維亞總督,十七紳士之一的科恩當先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撫胸道:「很高興再一次見到二位朋友。」
等周良志和錢浩成拱手為禮後,科恩又接着道:「還要麻煩你們替我再次引見南總督閣下?」
周良志笑道:「科恩先生放心,南總督已經在等着科恩先生了,請隨我來。」
在南居益的指揮艙中,科恩再一次見到了不苟言笑的南居益:「南先生,為了貴我兩國之間的友誼,我們選擇了放下刀槍來解決問題。
但是同樣的,我們希望能夠得到體面的待遇。」
南居益點了點頭道:「這個是自然。在我大明皇帝陛下的旨意傳來之前,南某會保證各位的人身安全。」
科恩雖然已經向南居益表示了投降,而南居益也大概的接受,但是在崇禎皇帝沒有明確接受科恩的投降之前,南居益還不能對巴達維亞進行接收。
或者說,崇禎皇帝能不能接受科恩的投降還是個未知數,南居益也只是抱着萬一的希望試探一下。
反正按照崇禎皇帝之前的作風來看,最後很可能還得打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南居益選擇了繼續圍着巴達維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