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在算計杜林的時候,凱文也在算計安普。
律師和檢察官永遠都是死對頭,一個是為了錢可以下地獄,一個是為了自己的正義可以把別人推下地獄,說不好到底誰更聖潔一點,反正都是為了自己所認為的「正義」。檢察官想要把那些有錢人送進監獄裏,律師就是富豪們的最後一道防線,這要多多感謝新黨的上台,至少讓律師有了用武之地,而不再是權力籠罩下的遮羞布。
凱文調查過安普,安普也調查過凱文,畢竟兩個人中一個是檢察官里升起的領軍人物,一個是律師行業中的明日之星,把對手了解透徹了,才能夠在可能正面對壘的舞台上保住自己的戰績。
凱文摸着光潔的下巴,他抱着胳膊站在二樓的房間裏,望着平靜的大海。
杜林給自己留下了一條還算完美的後路,他通過控制胡安自殺,在胡安胃囊里藏了一封遺書的方式來佈置陷阱,讓安普無功而返。只要度過這最後十來天,帝都那邊就會有新的想法,這件案子差不多到此就為止了。凱文並不清楚杜林的全部計劃,但是他已經感覺到杜林的大致想法。
根據帝國法的規定,任何罪名只能夠對同一個人起訴一次,也就是說如果這起金融詐騙案安普對杜林提起了正式的訴訟,那麼杜林只要洗脫了自己的嫌疑,哪怕以後發現了新的證據都無法在通過這起案件起訴杜林,杜林就算是真正的脫身了。但是安普會那麼做嗎?他會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下直接起訴杜林嗎?
凱文認為,這不可能。
安普情願掌握着手中的證據,在日後慢慢的收集到了他認為可以給予杜林一擊致命的證據時,才會對杜林提起訴訟,然後一錘定音。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安普站出來對杜林發起訴訟,接着他對安普發起反訴,在摘脫了杜林罪名的同時,以誣陷、誹謗、迫害、偽證的罪名把安普告上法庭。一旦任何一項控訴成立,安普就完蛋了,而他將再上一個台階。
那麼,怎麼讓安普自認為掌握了一切,來控訴杜林呢?
他手裏的證據肯定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不然以凱文對安普的了解,他早就申請抓捕杜林了。
他眼睛一亮——炮製證據!
作偽證和炮製證據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性質惡劣的犯罪行為,這和那些激情犯罪以及突發性犯罪不一樣,這是有預謀的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依然選擇踐踏法律和良知道德的行為,可以說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就是重罪。可凱文不在乎,他和安普一樣精通各類法律,甚至可以說他比大法官以及制定法律的那群人更了解他們制定出來的是什麼狗屁玩意,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行為「觸犯」了法律的界限。
哦不,他沒有觸犯法律,他是無辜的。
他立刻按照杜林留下的聯繫方式,聯繫上了杜林,「嘿,夥計,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需要你給我一點幫助。」
「說出來聽聽,最好實際一點。」,聽筒中杜林的聲音似乎有點走調,凱文偷笑起來,他知道這傢伙一定在頭疼。
凱文事無巨細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打算幫助我們那位朋友安普,幫他弄一套他認為有點冒險,但值得付出的證據鏈。只要他起訴你,他就一定會完蛋。」
「那我呢?」
「你?」,凱文嘿嘿的笑着,「你不是有你自己的退路嗎?而且到時候所有證據都會被證明是造假的,證人也會翻供,加上你手裏的那些東西,你覺得人們會怎麼看安普?」
凱文說到這裏的時候杜林已經明白了,這就是一個真正的魔鬼,就像特耐爾城裏那些人對他的評價,他就是魔鬼代言人!一旦證據出現造假,一旦證人翻供,加上自己手裏能夠證明自己情報的線索,別人會認為凱文為了某種他不願意承認的東西,製造偽證企圖構陷杜林。
這種行為對律師們來說可能並不算什麼,甚至會有不少富豪喜歡這種不擇手段只為結果的律師。但是對於檢察官來說,那絕對是致命的打擊,他們身為正義的代言人,執行者人間的公正與公理,卻主動通過犯罪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左右公正的原則,他的檢察官生涯不僅會到此結束,甚至還要獲罪入獄。
一旦安普脫掉了身上那層閃亮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