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歌劇男主角悲戚的摟着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的女主角癱坐在地上,劇院的帷幕緩緩的落下最後將一切覆蓋,這一整場的歌劇到此終結。本來杜林沒有想到別的什麼,他居然聽坐在後面的人為自己的女伴解釋說,降下的帷幕是黑色的,代表着絕望,意思是最後絕望淹沒了一切,包括還活着的男主角。
除此之外杜林還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坐在他周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成功資本家,說不定其中就有一些人逼的另外一些人家破人亡,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居然會因為看了一場悲劇的歌劇露出了悲傷的神色,一些女人居然都哭了起來。
諸神保佑,杜林也覺得歌劇很好,演員們也很好,不僅專業還非常的有張力。那是一種他在其他歌劇團演員身上看不到的東西,他不知道怎麼描述,就是那種演員站在那裏每一句台詞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你覺得他就是那個角色,以及他就應該這麼做的感覺,沒有一點突兀感,有着非常強烈的認同感,讓人感覺他就是那個人。
唯一可惜的是劇情太過於老套,他沒辦法把自己帶入進去,也感受不到那種濃濃的悲傷分為。
淚眼婆娑的亨利拿出手帕擦着顴骨上的眼淚,他抽噎了兩下,「太感人了,太悲傷了,我從未感覺到悲傷會如同一條逆流的河流那樣衝擊着我的心靈,我很想找一個地方痛快的哭一場!」,他扭頭看向了杜林,「為什麼,為什麼平民和貴族之間永遠都有一道無法跨過的鴻溝,難道這樣的愛情連天主都不會被感動嗎?」
當然是因為你們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杜林默默的在心裏噴了一句,貴族和平民的愛情似乎永遠都是悲劇的主題,不管是男貴族愛上了女平民,還是女貴族愛上了男平民,最終反正要死一個才行,有時候還會兩個一起死。
「你不難過嗎?」,看着沉默不語的杜林,亨利托着手帕捏着鼻子擤了一下鼻涕,然後隨手將手帕丟到了地上,「我第一次發現,你真的很冷血!」
杜林指着自己的胸口睜大了眼睛,「我?冷血?我的朋友,我陪你在這裏坐了三個多小時看一場我不喜歡的歌劇,然後你說我冷血?我是不是應該哭出聲來你才覺得我是一個正常的人?但實際上那才是不正常的人,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台歌劇,一次演出。」
「但是他們的確發生過!」,亨利少有的爭辯了一下,然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杜林是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這個問題上轉移走了,「你說我請那個女主角吃飯的話,花多少錢才能夠體現出我對她的敬仰和尊重?」,杜林不得不佩服亨利轉移焦點的能力,說不定這個混蛋此時已經在考慮該話多少錢把這個女主角送上床,「兩萬塊應該差不多了,她現在的行情就是兩萬塊左右,你說呢?」
杜林翻了一個白眼,他甚至不知道亨利是從什麼地方聽說了這個女演員的價格,或許這就是他和亨利,和凱文在某些方面玩不到一起去的原因。
亨利舉起手招了招,很快就有一名劇院方面的服務生走了過來,他手裏托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放着筆和紙。現在很多歌劇院都有這樣的潛規則,或者說整個行業都有一種壞風氣,那些演員拼了命的想出名,就是為了把自己賣一個更好的價錢,然後用這筆錢讓自己更有地位和名氣,再賣出更高的價格。
在帝都的時候就是這樣,當時杜林還以為這只是帝都的特色,但是沒想到這裏也是一樣,那麼這就是一個值得人們深思的問題了,而且已經演變成為了社會問題。或許這與時代快速的轉變有很直接的關係,很多人還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在巨大力量的衝擊下,他們只能選擇最合適自己的方式去適應這個時代。
這是一個永遠都看不到頭的循環,當然,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名利圈。
亨利寫上了自己覺得合適的價格後,他突然偏頭看向了杜林,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女演員?我們可以一起約出去吃頓飯,正好到了飯點,我肚子有些餓了。」,杜林搖了搖頭,他聳着肩膀把紙條寫好後摺疊在一起,放回到托盤裏,並且附上了十塊錢的小費。服務生滿面笑容的托着托盤小跑進後台,十塊錢的小費足以讓他更加的主動的為這位老爺服務。
「你猜我會不會被選中,也許我應該多出三千塊,這樣子勝算更大一些。」,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