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裏下來的時候德利爾摸了摸屁股,他懷疑自己的屁股已經被顛簸的裂開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路況如此之差的道路,除了接連不斷的坑洞之外路面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警車可能很結實,但是舒適性就未必足夠讓人滿意,是不是就要飛起來的車子讓德利爾覺得自己所走的是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他望向普朗多的時候,普朗多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走的是一條小路,小路更遠,更顛簸,也更難走,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德利爾感覺到不舒服。人在感覺到難受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即使再破再爛,家賦予的意義也是決然不同的。舒適,溫馨,充滿了溫暖似乎就是人們對家的定義,在經過粗暴的對比之後,德利爾或許見到了那三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傢伙,就立刻想着要離開。
典獄長是一名如同德利爾想像中一般的胖子,腆着一個肚子,禿頂,臉上的皮膚油膩膩的讓他感覺到有些噁心。特別是典獄長鼻孔中的鼻毛可以清楚的看見,甚至有一根還從鼻孔中伸了出來,隨着他的呼吸和說話一翹一翹。讓德利爾有一種拿着剪子為他修建一下鼻毛的衝動,他可是一個喜歡乾淨整潔,富有藝術氣息的高雅人士。
典獄長是一個很和氣的人,說話非常的有禮貌,一點也不像普朗多之前描述的那樣不可理喻,甚至在他的辦公室里還有咖啡這樣的東西存在。德利爾還以為典獄長除了酗酒之外也只剩下酗酒,為此他必須向典獄長道歉——在心裏。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典獄長告訴了普朗多和德利爾,科德那三名犯人還沒有押送來。聽着普朗多和典獄長之間低俗下流的笑話,德利爾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些男人怎麼能夠如此的無恥到用人體的器官來說笑話?難道他們就沒有一丁點的羞恥心嗎?
就在德利爾忍受到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掛鐘的時針指向十二點,終於有人來匯報工作,科德已經他的朋友正在履行入獄程序。德利爾鬆了一口氣,他終於也能履行自己的「程序」了。
在他來之前,杜林就告訴過他,無論他看見了任何可能是科德的人,都絕對不是科德,因為科德就在他的手裏,而且已經親密的與泥土接觸了。他必須咬死自己所見到的三個人是被人冒充的,並且把這個消息反饋給薇薇安夫人。為此雷恩會付給他一千塊錢的酬勞,以及承諾在未來一個月內不會再毆打他。
同樣,如果他做不到,那麼他將失去一千塊錢的好處費,同時也會在未來的一個月內的每個周末,和杜林進行一次親切友好的面談。無論是為了一千塊的好處費,還是為了不挨打,德利爾都決定即使自己看見的三人就是搶了他的錢並且毆打他的那三個人,他也會睜着眼睛說謊話,咬死不是這三人。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杜林的意思是讓他告訴薇薇安夫人,他所見到的人並不是他想要找到的人,而不是讓他在這裏就把話說出來。
當他親眼看見三個連站立都很困難的傢伙互相扶持着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興奮,只感覺到了恐懼,戰慄,發自靈魂深處的寒冷!同時也在這個時候他意識到,他對薇薇安夫人所說的話所影響到的人物絕對不只是歌多爾一個人,還有普朗多這位地區警察局的局長,甚至會牽連到典獄長。
但他又不得不這麼做,哪怕他明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他們不是搶劫我的人,絕對不是!」,德利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清冷,很「孤傲」,就像是寒風中傲雪獨立的小花。
普朗多和典獄長對視一眼之後,沉默了一段時間。任由他們自己去看,從那三個傢伙的臉上完全找不出任何與「人類」有相似的部分,甚至都不能說長得像人,這位娘娘腔又是如何分辨出這三人不是他要找的那三個人的?
典獄長眼裏閃過一抹凶光,作為監獄裏獨立存在的國王,可以說只要進入了監獄的範圍內,生命就不屬於自己,而屬於他。想要弄死德利爾他甚至都不需要說出來,只要眼神示意一下,下面的人就會因為工作出現「失誤」讓一名犯人掙脫了管束,挾持了德利爾,最後在無法滿足自己所提出的要求之後決絕的選擇「與人質一同死亡」。
普朗多有些意動的瞬間立刻就否決了典獄長的想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