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電話鈴聲就像絕望的女巫在烈火中慘叫一般響起,不大的臥室中床鋪上的薄被撩起了一角,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男人走到了客廳,接聽了電話,大約一分鐘不到之後回到了臥室里,開始穿衣服。
同樣被驚醒的妻子看着正在換衣服的丈夫,皺着眉頭問道,「你要出去嗎?」
男人嗯了一聲,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快速的穿好那套幾乎都沒有穿過的新衣服,對着鏡子裏的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
妻子看着丈夫有些擔憂,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有危險嗎?」
男人轉頭露出一個笑容,「不,親愛的,只是去送貨。」
女人不再說話,重新躺下,並且讓丈夫如果回來的遲,幫她帶一些早餐,她早上不想做早餐了。
男人點頭稱好,很快就離開了臥室,站在玄關處,他把所遇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放在了門內,包括了家中的鑰匙。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傳來,本來看上去又睡着的妻子突然坐了起來,茫然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發呆,就像是在等待什麼。
這個男人是本地諸神會的一員,他曾經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人住在下城區最偏僻的地方,他依靠着從社會上尋找一些零散的工作來養家餬口。
當時的經濟還不夠景氣,這座城市中沒有那麼多的工作崗位,即使有,那些僱主也不希望自己的員工是瓜爾特人,他們更喜歡奧格丁人,所以當時他的只能夠勉強維持着家庭成員勉強吃飽穿暖。
如果不發生任何的意外,可能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持續到這幾年經濟開始騰飛,社會中出現了大量的工作缺口。
別說瓜爾特人了,就算是個會工作的猩猩那些僱主都會聘用下來,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天他去外面尋找短工,留下了只有十四歲的男孩和十三歲的女孩在家,妻子臨時找到了一個洗衣服的工作,也離開了家,家裏只剩下兩個孩子,然後,災難降臨了。
一群本地幫派成員突然出現在下城區尋找什麼人,當他們發現男人的家裏只有兩個孩子的時候,就強行破門闖了進來。
他們搜颳了家中僅剩的三塊多錢,又把目標瞄準了女孩。
年輕的女孩子往往能夠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對於人口販子來說女孩們不存在族群問題,只要是女孩,只要足夠年輕,只要不是特別的丑的,就是行走的鈔票。
男孩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拿起了廚刀和這些幫派份子進行戰鬥,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一群幫派份子的對手?
男孩最終身中十幾刀倒在了血泊中,女孩也被那些幫派份子帶走了。
晚上回來的男人和妻子見到了這樣的場面,聽被人說起了全部的過程,瘋了一樣的到處求救。
可是大家都是苦命的人,又有誰能夠拯救他們?
他們很快就聽說了在隔壁城市有一個叫做同鄉會的組織,是瓜爾特人的的組織,那裏就像是一個偉大的家,每個人都是家中的成員,他們會無私的幫助別人。
懷揣着最後一點希望,夫妻兩人一夜時間裏穿越了五十多公里的道路,在天亮後找到了同鄉會,並且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男人還記得,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他的女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儘管在她身上遭遇了一些末日一般的遭遇,可幸好她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
緊接着當天晚上,他被人接到了郊外,四十多名幫派份子用鮮血和嚎叫的靈魂為他的孩子們祈福,在那一刻,他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然後加入了同鄉會中,成為最為虔誠的一批人。
六年過去了,從來沒有人聯繫過他告訴他需要做點什麼,但就在此時此刻,有人告訴他,他們需要他。
他心裏沒有絲毫的膽怯,惶恐,只有一種朝聖的心情,在接受過別人的幫助之後,他也可以去幫助別人,力所能及的為別人做點什麼,以償還受到他們無私幫助的愧疚和負債感,他很滿足。
沉穩的表情中藏着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淡淡笑意,他走到了指定的地方,從一個信箱裏取了一枚鑰匙,然後轉身打開了旁
第一一零三章 時代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