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閒來無事,李川就搬了把躺椅,躺在屋檐下看家丁們操練。
焦五制定的訓練方法有點意思,家丁們除了練武,還要練力氣,頂着太陽,七個漢子光着膀子,正在揮汗如雨的舉着磨盤,一個個憋的滿臉通紅。
舉了一陣磨盤,又分成四組兩兩對練。
七個家丁湊不成雙數,其中一人就跟焦五對練。
李川發現,那個家丁被點到名時臉色立馬苦了,似乎不想跟焦五對練。
可沒辦法,少爺已經說了,訓練期間一切都要聽從教頭的。
那個家丁咬咬牙,一臉霍出去的表情,拿了把長槍跟焦五對打。
很快,這個倒霉的家丁被焦五肆的都快哭了。
「趙鐵柱,你來!」
焦五收手,又叫另一個家丁。
正在對練的一對家丁忙分開,體型特別孔武有力的陳趙柱拎着長刀跑過來,向焦五憨笑了一下,說道:「教頭,咱下手沒個輕重,請教頭多指教。」
焦五臉色抽了下,道:「出手吧!」
趙鐵柱也不費話,掄起長刀就劈了過去。
焦五忙舉槍招架,一點都沒了方才的輕鬆愜意。
李川有些驚訝了,難道這個趙鐵柱很厲害不成?
然而很快,他就張大了嘴巴合不攏。
趙鐵柱是很厲害,但不是武藝厲害,而是蠻力大的嚇人,刀法雖然有點亂,翻來覆去就那幾下,但擋住這傢伙力氣大,連焦五都被劈的不停的後退。
若非焦五武藝十分精湛,估計早被這貨一刀給劈了。
「停!」
過了五十多招,焦五有點扛不住了,連忙叫停。
「不錯,不錯!」
李川已經坐了起來,使勁拍着巴掌。
焦五臉皮抽搐了下,沉着臉教訓趙鐵柱:「蠻力不可持,不然還要武藝何用,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出刀時要凝神運勁,力量不集中,刀法就會破綻敗出。」
「是,教頭,我記下了。」
趙鐵柱抓抓腦袋,也有些苦惱。
教頭的話他是記住了,可每次出手時就會忘了個乾淨,怎麼也想不起來,仿佛身體不受腦子支配,一直都在被本能在左右,這讓他也很鬱悶。
這時,李常越進來了。
「少爺,徐家來人求見您。」
「徐家?」
李川問:「來的什麼人,見我幹什麼?」
李常越答道:「興和當鋪的掌柜,應該是為了西洋貨的事而來。」
李川哂笑道:「徐家是大,但只派區區一個當鋪的掌柜也想跟我談,什麼玩意兒,既然徐家覺得一個當鋪掌柜就給了我面子,那就讓他滾蛋。」
李常越點頭,他也不爽,能拿事的不來,派個掌柜來談,這不是欺負人嘛,做生意做到這份上,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賣貨物賣不出去,也沒有合作的可能。
不過,徐家派人來只是個開口。
最近江陰城裏多了不少西洋貨,那些貨物之精美,在上層社會引發了巨大轟動,許多二夫人三姨太為了一瓶洗髮膏或者一套牙刷牙膏可謂使勁了渾身解數。
這世上就沒有能瞞住人的事。
很快,那些大戶人家都知道了貨物的來源。
可是,常州府的那一位已經發話了。
搶奪貨源渠道是不行了,但西洋貨物實在太受歡迎,只要能拿到貨物,絕對會獲得豐厚的回報,所以那些大戶人家都坐不住了,紛紛派人登門。
能拿事的人來,李川會見一見。
那些自以為身財雄勢大,只派個下人來的,李川一概不見。
讓他沒想到的是,蘇家竟然也來人了。
來的還是老熟人,不是蘇小妹,而是蘇家長子蘇炳光。
蘇炳光是個書生,二十歲出頭,比李川大幾歲,以李川的眼光來看,這就是一個標準的書呆子,腦子裏裝的全是八股,連說話都帶着一股濃濃的八股味。
「蘇兄找在下可有事?」
聊了幾句,蘇炳光始終扯些沒影的舊事,李川實在忍不住了,就主動問道。
蘇炳光尷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