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吹的山響,有一股濃濃的哀意在蔓延。
這裏是李家老莊子,正在給戰死的兩個家丁辦理喪葬後事。
區區一個家丁,說實話這等喪葬規模太過隆重了,但是卻沒人反對,家丁們心裏反而愈發感激,身為家丁,他們自然希望,就算將來自己也有這一天,也能死得其所。
家屬們早就哭昏過去,幫着操辦的莊戶們臉上也掛着悲痛。
李嘴則抿着嘴,板着個臉,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之所以親自來,就是為了表明態度。
既要表明太態,也要讓死家者的家屬安心。
家屬們雖然很悲傷,但看到少爺親自前來,感激中一顆心也踏實了,不管怎麼說,雖然少了個人,但一家子的生活卻有了保障,少爺不會讓他們沒飯吃。
這就是大明的百姓,他們要的其實並不多。
如果放在幾百年後,死者的家屬們不把李川撕碎才怪。
而現在,家屬們雖然悲痛,卻並不怪李川,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家丁為了保護方子戰死,連死者家屬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不會因此仇視主家。
若是主家表現的稍微仁慈一點,死者家屬反而會感激。
雖然很諷刺,但卻是這個年代的主流思想。
李川有感動,更多的卻是沉重。
他感覺到了責任,每一個戰死的家丁,都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他的背上,先前的小四,這次新招的兩個家丁,都在時刻警醒着他。
必須要減少傷亡。
李川準備找個機會把那些裝備拿出來,儘快將家丁武裝起來。
在老莊子呆了一上午,他又去看兩名重傷的家丁。
肚子上挨了一刀的還好,只要傷好了,雖然沒法再打打殺殺,但肢體健全,當個農民種地還是沒問題的,或者跟着管家跑跑腿也綽綽有餘。
麻煩的是缺了一條胳膊的家丁孫老二,傷痛將會伴隨他一生。
若是意志堅強的,能克服心裏的難關,也能一生安樂。
但若克服不了心裏的那道難關,就算衣食無憂也會鬱鬱寡歡。
孫老二情緒不高,到是他婆娘鄒氏看的開,道:「少爺您別管他,我們家孫二就不是個出息的料,種地到是把好手,就算少了個胳膊,種地還不成問題,況且管家說了,三個小子十六之前,每月都會給我愛十兩銀子,還有一石米,就算不種地也夠吃了。況且管家還說三個小子將來娶媳婦,莊子也會幫着操辦的,一條胳膊換這麼多也值了。」
話雖然俗,理卻不俗。
李川笑道:「可不能混吃等死,還是要想辦法,把日子越過越好。」
鄒氏連忙點頭:「奴家也就是那麼一說,可不能懶。」
給鄒氏勸了句,李川心情莫名就好了許多。
回到莊子,才有心思問李常越:「徐家的人怎麼去了蘇家,可知道是什麼事?」
李常越道:「聽說魏國公家的小公看上了蘇小姐,想納蘇小姐為妾。」
「什麼?」
李川吃了一驚:「還有這事?」
李常越道:「前陣子魏國公家的小公子來了一趟江陰,聽說湊巧碰到了蘇小姐,那徐小公子風流慣了,見蘇小姐生的貌美,就想納為妾室。」
李川問道:「蘇家什麼態度?」
李常越道:「聽說蘇老爺收了聘禮,很中意徐家的小公子。」
「那蘇小妹呢?」
李川心中一沉,感覺有點不太妙。
李常越道:「聽蘇府下人說,蘇小姐抵死不從,說就算嫁個販夫,也不給人做妾,更不會嫁徐小公子。不過蘇老爺已經收了聘禮,這事怕是難辦了。」
說着嘆了口氣,心裏不無遺憾。
女子婚嫁皆由父母,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蘇繼祖收了聘禮,那這門親事就有了法律效應,只是給人做妾,對於蘇小妹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縱然嫁入金陵徐家,終究還是上不得正堂。
李川問道:「蘇家的生意現在誰在打理?」
李常越道:「蘇家少奶奶在打理。」
李川臉色平靜,沒有再說什麼,心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