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指強尼的大名當然沒有八指,也不叫強尼。他叫薩賓·卡明斯基,曾經是一位農奴,後來逃了出來,在穆恩市的陰影中存活掙扎,用了很多年,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他用薩賓·卡明斯基的名字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後因為失去了兩隻手指,就改成了八指強尼。曾經有人問過他,為什麼是強尼,卡明斯基給出的答案,卻讓人有些無奈。
只是喜歡罷了,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每座城市都有陽光,而每道陽光都有陰影。如果說警察局長瓦內薩·提爾是穆恩市的陽光,那麼八指強尼就是穆恩市的陰影。陽光雖然強烈,卻也無法消滅陰影,陰影固然黑暗,卻也無法遮蓋陽光。只有陽光和陰影和諧共存,這座城市才能享受自己的平安。
八指強尼很喜歡自己關於陽光和陰影的描述,他在自己的生活中,也貫徹了同樣的理念。要想做穆恩市的地下皇帝,和瓦內薩·提爾打好關係是必須的事情。而在愛蓮娜的接管者進入這座城市之前,他甚至在晴空餐廳的同一間包廂里,和那位警察局長一起用餐。而兩人在用餐間聊的,正是愛蓮娜接管城市之後,他們的生存策略。只不過,當時參加商議的兩人都沒想到,只是沒過幾天,他們就要再次因為同樣的原因再次坐在一起。
「老弟,現在那個加朗斯·沃倫可是盯上你了。昨天的廣場大會,他已經給這座城市的市民誇下海口,要把你抓起來開公審大會,就地正法,讓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在一間隱蔽無比的院落里,警察局長瓦內薩正在給八指強尼倒酒。而八指強尼,則心安理得的受着這杯酒。面前的警察局長瓦內薩·提爾是一個很識大體的人,自己在過去的日子裏,和他的合作也很愉快。
「抓我?」,八指強尼笑笑,「他和他的愛蓮娜的人,要想在穆恩市待下去,就別在我身上打主意。穆恩市雖然不小,但是想讓這裏的局勢超出我的控制,靠他愛蓮娜,還是差一些的。當初斯坎迪·埃里德里叫了正規軍過來試圖清繳我們,最後不還是灰溜溜的走了。這次他加朗斯·沃倫總共就帶了不到一百人,還想拿我殺雞儆猴,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是那是」,警察局長瓦內薩·提爾一邊點頭,一邊給八指強尼倒酒,「自古以來,陽光就伴隨着黑暗,不管是什麼主義,就連大魔導師,都拿那些地下的產業沒辦法。他們這些泥腿子,又能怎麼樣呢?」
「知道你還這麼大驚小怪,專門把我約出來?」,八指強尼有些不滿,「我跟你說,這個愛蓮娜呀,命不長的。他們想要幹嘛,你研究過麼?他們想要消滅階級!消滅剝削,讓人人平等!你不覺得,這就是個笑話麼?」
「哈哈哈——」
跟着乾笑了幾聲,瓦內薩·提爾卻並沒有接話,他對愛蓮娜的理論不了解,只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共產主義,要把大家家產盡數充公,其他的,就沒那麼清楚了。
「你呀,還說要假裝向他們靠攏呢,連人家的理論都沒搞明白,就想假裝是共產主義者?」,八指強尼有些看不起面前的這個警察局長。要知道,他瓦內薩·提爾之所以能成為警察局長,很大程度上,可是因為他八指強尼的面子。
「他們現在說的是求同存異,像我這樣的人,雖然不懂共產主義,也不信共產主義,但是只要不危害人民的利益,還是可以和他們共存的……」
瓦內薩·提爾下意識的答話,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連忙閉上嘴,又給八指強尼倒滿了酒。
「你呀,還是太天真。這個世道,除了大魔導師,我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公平啊、什麼權利啊,什麼消滅剝削啊,我跟你說,都是騙人的。到了最後,還不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他們說的那些話啊,你聽聽就好,可別當真!」
「那是那是,歸根到底,還是拳頭大小的問題。他們愛蓮娜現在之所以能接管我們穆恩市,不也是因為自己的拳頭大,有一個最接近魔導師的加斯滕斯麼?」
瓦內薩看強尼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又給強尼倒了一杯酒,繼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八指強尼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酒精的熱量隨着他的動作在體內擴散,暖洋洋的,讓瓦內薩渾身無力,有些想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