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是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的,走的是醫院專門的通道,一路上就沒碰到什麼人。王回春和另外一個醫生把他們父子倆送到樓下,就回去了。一個小護士留下來推輪椅,陳家山跟在後面。
平時出門陳家山都是保鏢隨伺,不離左右,這次因為來醫院,把保鏢留在了車上。車子停得也不遠,就在醫院停車場,直走100米拐彎就是。
100米路走了一多半,陳陽眼前一花,瞥見旁邊的綠化林子裏竄出一個人。那人手裏攥着塊不知哪裏撿的板磚,頭髮亂蓬蓬的,臉孔因為生氣而顯得有些猙獰。
陳陽正在納悶這人要幹啥,就見他掄起手裏的板磚朝自己沖了過來。
那人一開始的目標的確是陳陽,但是待看清輪椅上是弱不禁風的一個老頭時,手中的板磚就拐了個彎。轉向陳家山臉上砸去。
「哇!」一聲大叫,陳家山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擋了一下。
「嘭!」板磚砸在陳家山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啊!」小護士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陳陽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陳家山忍着疼痛,將雙手使勁往前一推,脫開身就往停車場跑。那人拎着板磚,緊緊跟上。
跑了沒有幾步,陳家山想起老父親孤身在後,萬一行兇者追自己不上,回頭給老父親一板磚,那他的老命就斷送在這裏了——剛開始時那人可是奔着老父親去的。
停住腳步,轉身陳家山就和行兇者扭打在一起。那人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敢回來,心中一愣,手上動作卻是一刻也不曾停留,板磚一下下向陳家山砸了過去。
陳家山年紀大了,平日裏養尊處優,上個樓梯也氣喘,又赤手空拳,哪裏是那人對手,才幾下就給開了瓢。
陳陽見陳家山逃走又回來,心中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安危,眼見他落了下風,不禁血氣上涌,從輪椅上站起來就往前沖。
小護士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就往醫院內跑:「快來人吶!出人命啦!」
叫聲驚動了近旁的一個保安,當他拎着棍子急忙忙趕過來的時候,看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邊上一個老頭好像要上去助拳,又不知從哪裏下手,在那裏躊躇,好容易找到一個空當,正要揮拳相向,忽見其中一人掄起板磚,「啪」一下砸在老頭腦袋上,老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這時從停車場方向跑來兩條彪形大漢,揪住拿板磚那人,幾拳就將他打倒在地上。
保安怕出人命,正要上去勸架,待看清陳家山面孔,心中一凜,就住了腳步。燕津首富陳家的事,可輪不到他一個小保安說話。
「打!打死他!打死了有賞!公安局裏有我說話!」陳家山扭曲着面孔吼道。鮮血從他頭上流下,猶如數條血蛇在他臉上蠕動,使他的面目看上去獰厲無比。
拳腳雨點一般落在那人身上。老闆說啥就是啥,這是當保鏢該有的覺悟。再說陳家山做事,向來睚眥必報,這人將老闆傷成這樣,老爺子又死活不知,要他們放過此人,那是見了鬼了。
兩個保鏢都是打架的老手,既然老闆吩咐要他命,下手就絕不留情,照要害部位連續幾下,那個可憐的行兇者就口吐白沫了。
當板磚砸在陳陽頭上時,陳陽並沒有感到疼痛,這股猛烈的力道在一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被平均分配到了他身上。陳陽只覺全身一震,腦袋中「哐」地一聲,被砸出了一個類似電腦顯示屏一樣的界面,還來不及看,就瞥見陳家山一臉焦急地向自己走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爸爸,你沒事?」陳家山驚愕不已,他明明看見板磚砸在老父親頭上,怎麼一點事沒有,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陳陽搖搖頭,沖兩位保鏢喊道:「快住手,再打他就死了!」在陳陽心目中,人命關天,打死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輕者吃官司坐牢,重者就得挨槍子,所以眼看勢頭不對,趕緊出言勸阻。
殺人不是愉快的事,兩個保鏢也不是嗜殺的惡魔,只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老闆有令,不得不為罷了,既然老爺子發話,何妨順水推舟,二人立馬住手。
「爸!你這是幹啥!」陳家山吼道。
沒招誰沒惹誰,好端端的走着就叫人開了瓢,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這人要是不打死,陳家以後在燕津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