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隻胖老鼠欺負,臨走的時候還略帶挑釁,極具侮辱,曲抱一心中那個恨呀,簡直是咬牙切齒。這糗事萬不可讓外人知道,以後大佛寺的和尚怎麼看我,大極門的道士又怎麼看我,今後還怎麼在修真界怎麼混了?真丟面呀,今天我不收拾你,我就把自己的姓曲字掰直了!
得了,那死耗子都跑到棲蘭小築去了!我要去把它給揪出來,剁成肉醬!此仇不報,非小道。但需個萬全之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出了洋相,方能在姑娘面前保持一個高大威猛的好形象,曲抱一這般想着。
曲抱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匆匆跑去廚房弄了一鍋紅豆薏米湯,又是一籠紫薯玫瑰花饅頭,香飄四溢,這手藝真是絕了,曲抱一端着做好的早點往棲蘭小築走,洋洋自得的道:「誰說的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這話是相當的有水平。」
原來他的計策是借着給姑娘送早餐,一是再一睹姑娘傾城的芳容,二來則是趁機把那胖鼠收拾了。
平時曲抱一基本就在山上和師傅、師兄說的話多,又不下山哪裏和陌生人說過話,更別說是和女人說話,又對那女子有種莫名的好感,沿着鵝卵石小徑走,越是接近棲蘭小築,越是膽怯了,快到門口的時候,曲抱一有些打退堂鼓了,頓時如焉了氣的茄子,看着小築門前那兩隻石獅,壓在心頭,似有千斤重,腿也似注鉛了。
糗不糗,想想那耗子嘚瑟的樣子,肺都氣炸了;美不美,想想那姑娘美艷不要不俗,千嬌百媚的容貌,有莫名的喜悅掛在曲抱一的嘴角。
更何況喜歡一個人的事兒,既是讓不得人,又是等不得時間的。
曲抱一鼓足了勇氣,步子也邁得開了,到了棲蘭小築門口,提高了嗓門:「姑娘,給你送早餐來了。」
「不餓。」等了半晌之後,屋內傳來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
「你還是多少吃點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找你的師兄。」曲抱一找着機會套近乎,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了,可想而知這句話問的不合時宜,曲抱一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佯做抽自己耳光的樣子。
這次屋內久久沒有回應,曲抱一像根電杆一樣杵棲蘭小築外,一動也不動。
一時間,屋內屋外,皆是寂寞。
曲抱一甚是無奈,本意想把餐盤放在門口就走,轉念又覺得自己要收拾那只可惡的耗子,豈可輕易放過這死胖耗子了!說不定那耗子跑了,不在棲蘭小築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把餐盤放在石獅子上。
曲抱一靈光一現,翻掌之間,幻化出一隻小貓咪來,它一身潔白如雪,中間偶有夾着數塊墨色的細毛,黑白相間美麗極了,嘴邊的鬍鬚上下「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然後一道符篆凌空而起,曲抱一口中默念咒詞,化作一道青碧色光輝緩緩從小貓的額頭注入,曲抱一抱在懷中又小貓的耳中竊竊私語來,最後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想必那個姑娘也是愛護小動物的,念完之後,「喵喵喵~」那小貓叫喚的更加厲害了。
曲抱一樂不開支,你這個死耗子,這小貓入了我的方圓百里之內,讓你無處遁形,看你怎麼逃,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姑娘這是不是你的小貓了,十分可愛。」曲抱一抱着小貓,故意扯着嗓子道。
見那女子聘聘婷婷走了出來,女子年不過二八,青娥皓齒,雲絲霧鬢,清逸秀美堪稱傾國傾城,衣着簡樸不似那日的灰塵撲撲,而是乾淨整潔渾身上下自有一股靈秀高潔之氣,令人心折,細看之下,一對似秋水的眼睛竟有紅絲,眼圈也是黑的,樣子楚楚可憐。
這女子,好像是藏着許多心事在心底一樣,眼神雖然清澈明淨,卻又透出迷茫荒涼毫無生氣,就如同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小草,風吹雨打,岌岌可危。
程子衿看着眼前的人,模樣雖不如師兄卻又幾分神似,玉面星眉,頭束雲錦方巾,傲然挺拔儒雅如師兄,一時竟失了神,萬般複雜的心緒,說不清,理還亂,一股清風起,那麼細的風輕輕一吹,眼淚說掉就掉了。
看得讓人心痛,卻又難以靠近。
曲抱一看着眼前的人掉了淚,頓時慌了心智,六神無主,不經意那小貓就從懷裏跳了出來,奔向內屋去了。
就在兩人都愣愣出神之際,天邊一玄青道光以迅疾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