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揉了揉太陽穴,眼前一個人影模模糊糊,正扶着自己晃動。
渾身法力沿着乾涸的經脈微微流轉,識海金珠輕輕轉動,一道清明靈氣瞬間貫入雙眸,這才終於看清人影,正是渡劫中途離開的苦無涯。
良辰四下一望,卻見自己終於回到了峽谷之中,但是眼中卻疑慮重重。
「前輩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天劫為何停了?」
「我好像並無大礙。」
「難道還在幻境之中?」
良辰接連幾問,苦無涯聞聲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
「你剛才渡劫時心魔入體昏了過去,不過好在你的幾隻靈獸拼死保護,再加上你的造化,竟然讓你安然渡過了這恐怖天劫!
「嘖嘖~!小子你真是福緣奇絕,造化不淺!」苦無涯盯着良辰,仿佛看着一件不可思議的絕世寶物,嘴裏不停發出嘖嘖的驚嘆聲。
「我的幾隻靈獸?」良辰面色一愣,剛才只見到黑夜,而且它仿佛失去了記憶,還曾出手攻擊自己,彩虹更是不曾見過。
可是以它們的境界,如何能擋下後面幾道天雷!
良辰心中頓時再生疑惑。
「是啊。老夫本來以為你肯定無法渡過這天劫,哪裏想到你還有這般神奇靈獸,仿佛是一隻火蝠,放着藍焰竟直接沖入了劫雲之中,將那漫天劫雲攪得亂七八糟七零八落!」
「還有那隻大黑獸也算有些傲氣!明知不可為,還以身擋那九天雷劫,被轟的現在依舊昏迷不醒!」
「兩隻靈獸一點都不像你這主人隨和的菩薩性子!」
苦無涯說着眼中放光,語氣中卻滿是讚嘆,最後還不忘揶揄良辰一句。
「黑夜在哪裏?!」良辰聞聲頓時急着想要起身,卻感覺渾身一陣劇痛,再次癱坐在地上。
「不用擔心,老夫已經幫你看過了,那大黑獸並無大礙,只是體力消耗太盛,被天雷轟昏了過去。」苦無涯安慰道。
「火蝠沖入劫雲!」良辰聽聞黑夜無礙頓時心中一松,再想到苦無涯的話頓時臉色一怔,細細感應,丹田中翩翩起舞的火蝠已經不見蹤跡,元嬰額頭一道極淡的蝠影輪廓,若不是細細查探,幾乎發現不到。
「想不到這次天劫竟然是你助我渡過難關!
你究竟是什麼?我可從未聽說有靈獸是藏在主人丹田之中,與元嬰相伴的。」良辰心中感嘆着,不由再次開始猜測它的來歷。
「你這小子,竟有異獸護體,連老頭子我都瞞着!看那破天之勢,恐怕不是神獸也肯定有幾絲上古血脈!」苦無涯驚嘆着,竟浮現一絲羨慕之情。
「前輩說笑了,我現在也是稀里糊塗的。。」良辰連忙擺手,揉了揉眉心。
「對了!你是怎麼突然頓悟,在這兇險地方破境的!」苦無涯沉思片刻,問出了心中的最大疑問。
「唉~我難道想在這裏破境!
不過是見你被兩魔圍攻,敗局已定,倚雲仙姑死中求活對我施展了傳承秘術!」良辰長嘆一聲,苦笑回答。
「孤月閣的月珠傳承!原來如此!」苦無涯聞聲頓時一臉恍然。
「前輩,此地兇險,不知血魔會不會突然歸來,我這還有兩顆飛靈丸,你快快服下!」良辰說着將僅剩的兩顆飛靈丸掏出遞了過去。
「哦~這可是那飛靈一族的聖藥?」苦無涯將丹藥接過,頓時面帶喜色。
「正是。晚輩臨走用聖水去換了幾顆。」良辰回答。
「唉~早知老夫也去換幾顆了!從那沙漠得來兩滴聖水,此番雪山之行竟用的一乾二淨!」苦無涯聞聲頓時面帶苦澀。
「怪不得仙姑說你留了後手,原來是聖水之效?」良辰面帶恍然,想起苦無涯力壓血魔之時的氣勢。
「暴殄天物!連這龜殼也給你擋了天劫!」苦無涯搖着頭,將那一片焦黑的龜殼掏出遞了過去。
「此物如此眼熟!」良辰見到龜殼面色一愣。
「那個頂着龜殼過誅仙劍陣的年輕人還記得嗎?老夫護他到第八殿,送我的。」苦無涯笑道。
「奧~~!想起來了!」良辰頓時面帶恍然,腦海再次浮現那個年輕人的古怪模樣,頓時莞爾一笑。
「哈哈!」兩人頓時相視一笑!
良辰又問了一些昏迷後發生的事情,苦無涯也只能說出他回來後的情況。
如此兩人一番討論,也算將大概情況都捋了一遍。
本打算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但兩人都受傷不淺。歇息了半日,在飛靈丸的功效下,總算恢復了部分法力。
良辰來到旁邊的深坑邊緣,飛身將黑夜背了上來。一番檢查發現性命並無大礙,只是手腳都骨折了。
似它這般皮糙肉厚,這點傷勢倒算不得太重,只是短時間恐怕再也無法用力。
良辰思量片刻,拿出靈獸袋將其收入袋中。
雖然答應過不再將它收入靈獸袋,但是它這般龐大身軀又昏迷不醒,總不能一直背着。
「黑夜在這裏,那彩虹能到哪去呢?它境界低微,想必應該躲在某處安全的地方等待自己。」良辰猜測着,向彩虹發出一聲呼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搖了搖頭,略顯無奈的掃了一眼峽谷四周。
倚雲仙姑的屍體早已在幾波雷暴中化成灰燼消失不見,其他幾人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兩人面色沉重,一聲唏噓,飛身出了峽谷。
就見茫茫雪山之間,兩道清風捲起大片大片雪花朝遠方撲去,一陣模糊,便揉在漫天鵝毛大雪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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