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瑤淡笑解釋:「此刻的月瑤只是三位的晚輩而已,雲舵之主已等候多時,三位請隨晚輩一行。」
面前「晚輩」話語謙遜依舊,但口中之言傳進三人耳中,卻飽含常人難以違逆的威壓。如此更使滄瀾、裕涯斷定她的身份,不敢有半點懷疑。雖說腳步隨之邁出,但哪還敢東張西望?唯獨一個疑問自他們心中理所當然地浮現:「雲舵之主?難道說這幾日大會,還有比一方主宰還要尊貴的大能藏身於雲舵之中?」
凡人修道者早已式微多年,許多典籍亦隨着歲月流逝而失卻。有關天地六族主宰之事,如今在各派門中往往只餘下三言兩語的記載,更罔論「創世聖者」四字。滄瀾、裕涯有此疑惑,實屬正常。至於早已知曉內情的辰雷,在明白如今他們得以登上雲舵乃是唐翎意思後,卻也不敢擅自聲張,只得強壓心中澎湃思緒,緊隨其後。
未及多時,三人在王月瑤引領下,已來到雲舵甲板正中。
盈盈腳步停下,王月瑤躬身向前行禮:「稟告聖者,辰雷、滄瀾、裕涯三位門主已然來到。」
聽聞沌主話語,三人心中同時一震。辰雷只是默默念了一句「果然如此」,至於滄瀾、裕涯卻是更敢震撼與愕然:「聖者?為何我等未曾聽過這個名號,便連門中典籍亦未有記載?聽沌主語氣,他的地位似是還要在主宰之上?」
就在二人疑惑之時,一聲平靜問候已自前方飄來:「三位,吾在此恭候許久了。」
仿佛受到許可一般,三人此時才敢將一直低垂的視線抬起,望向前方。只見一道瘦削身影,白衣白袍,正坐於雲舵甲板正中,身邊半尺位置,靜靜地擺放着一塊面具。
對方容貌一般,只不過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陌生面孔,但滄瀾、裕涯二人對那塊面具卻不陌生,甚至有着幾分印象:「你是……寒意堂主?」
「放肆!」
嘹亮怒喝忽然爆起,只見一道魁梧身影有如流星,自雲舵上空急墜而下,直落到三人面前丈許位置。落地一瞬,陰寒鬼氣隨之四散,叫他們身心皆受寒流侵襲。
三人心中震撼更加劇烈——面前魁梧大漢身負濃烈鬼氣,加上那粗獷聲線,幾可斷定他便是早前不請自來的當世鬼祖。至於那一聲「放肆」用意為何,已不難參透。
「創世聖者面前,豈容你等如此無禮?」
鬼祖程咬金聲若洪鐘,再度開口之時,周遭鬼氣已肆虐而起,叫三位門主難以抵禦。
就在此時,「聖者」平靜話語再度傳來,為他們緩解了不少壓力:「鬼祖,今日之會,並非為了耀武揚威,你就別為難幾位門主了。」
「哼!」
聽得唐翎勸解,程咬金自然不會再將自身鬼氣隨意散發,冷哼過後已將威壓盡數收斂,同時化作一縷幽綠輕煙,飄至唐翎身後才重新顯形,雖未再張牙舞爪,卻也似在護衛。
喚回鬼祖,唐翎這才向三位門主說道:「鬼祖脾氣暴躁,還請見諒。」
三人連忙齊聲回答:「不敢。」
「相比滄瀾、裕涯兩位門主還不清楚吾之來歷。」唐翎輕笑,「不知道『萬魂之主』、『創世之靈』這兩個名號可否作為解答?」
撇開辰雷不提,滄瀾、裕涯對「創世聖者」卻是沒有半點概念,但對方既以「創世」為號,又有兩位主宰隨行左右,無論他們如何猜度,終究也不敢懷疑對方地位。只是在一瞬遲疑過後,他們倒是發現了唐翎話中的另一個重點:「辰雷道友,你早已知曉?」
「混沌生萬物,創世九聖者。」辰雷未有隱瞞,「如今在我們面前的,正是其中之一。」
「額……」
滄瀾、裕涯聽到,幾乎便要就此暈厥過去——有主宰作證在前,辰雷之言自然不會有假,只是此等大能,為何也會在他們區區凡人面前現出真實身份?
「如今的吾,只不過是一名有求於三位的落魄者而已。」唐翎卻似是對這個身份不甚在意,「言歸正傳,今夜邀三位前來,另有要事商議。」
唐翎話音剛落,三人已見到一名少年手持判生血槍,臉色凝重地押着六、七名雙目無神,顯然已被封鎖神智的年輕修道者來到他們面前。
「這是?」
三位門主見到,盡皆愕然。倒不是因為判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