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早前曾聽神帝、魔尊兩位主宰所言,如今血海城中修為能與他們持平者多達四人:除一念千斬朱九天、判生定死肖寒意與盧國公程咬金外,便是那天星賢者王月瑤。」史朝義回憶其自己所得情報,亦覺不可思議,「若王月瑤的確如父親聽聞一般,不善爭鬥,那麼她在此戰中將為之事恐怕便只有一件而已……」
「你是說她有辦法攪亂天候,逆轉地脈,令我軍如今的數量優勢蕩然無存?」史思明喃喃,並未將此懷疑視若罔聞,「她區區一人,怎能做到這般匪夷所思之事?」
「但她的確有此能耐。」一聲突來肯定,已將史思明父子嚇了一跳,「堂堂天地主宰,若她願意,甚至可在頃刻間令風雲變幻、移山填海,叫一方水土隨她喜好,化作任何景致。」
雖說史思明與突來之人已不再陌生,但對方這等突然闖入的舉動卻終究無法讓他淡然視之。略微花了一陣時間以作舒緩後,他才向賬外兩位來客作出招呼:「初雲神將、尤殘魔將,不知兩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自當日遠岳敗於九天刀下,蕪策受肖寒意威懾後不久,兩位主宰為求決戰之時能力壓對手,已受聖者召喚各自修行精進去也。族中備戰事宜則交由這初雲、尤殘暫代處理。因此史思明雖身為三軍統帥、面對來者卻仍舊心感矮了對方一頭,不敢有半點無禮。
方才乃是初雲開口,如今史思明相問,已輪到尤殘應話:「我們知道史元帥對攻城之事思量了許久,故而前來告知:事態有變,大軍如今只有正面強攻一途。」
「什麼?」史思明聽罷,大感詫異,「可是血海又再祭出了什麼對策?」
沉吟一陣,神魔二族統領同時長嘆,也異口同聲地回了一句:「你們隨我等前去一看便能明白了。」
說罷,他們已拉開帳門,示意史思明父子跟隨而出。
帥營外,兩匹金鬃駿馬已在此等候多時,明顯是為史思明、史朝義準備。二人當然也知道其並非凡品,正在躊躇之時,只感到腳下一輕,自己已落到馬背之上。
「此乃我神界良駒逐陽駿,可助你們騰雲駕霧。」初雲說完,已往血海城方向踏雲而去。明顯心中翻騰,正是難以自控之時。然而這般不顧盟友的舉動,倒叫仍舊不知原由的史思明父子心中暗覺不妙,懷疑方才他們對天星賢者的推測已在無意間一語成讖。
一旁尤殘倒是穩重了許多,對這父子二人交代過逐陽駿應如何駕馭後,又扔下一句說話才緊隨初雲而去:「兩位隨後趕上一觀,或許便不用再糾結攻城方法了。」
史思明聽罷,心中不安感覺更甚,但見初雲、尤殘已先後往血海城方向飛去,他也不願在留在原地無故猜測。當下雙腳一踢馬腹,逐陽駿已展開四蹄,躍於空中,仿佛腳下清風竟是康莊大道,不見半點顛簸。
史朝義見狀,也不敢落後,連忙策馬跟上。
這逐陽駿雖是世外神駒,但與尋常坐騎倒也相差無幾。史思明父子早已見慣沙場征戰,對他們而言,如今胯下坐騎充其量也只是一匹性子較烈的馬駒而已,無須幾個起落,已能尾隨初雲、尤殘蹤跡,來到血海城前方上空。
「滋……」
勒住逐陽駿腳步,前方堅城已叫史思明倒吸一口冷氣。只覺眼前展露景象駭人聽聞,亦匪夷所思。
以血海城為中心,本是百里曠野的平原之上,仿佛受到無盡天刃自當中劈砍而下,形成一道難逾界線。界線之前乃是往昔生途,未有變改;界線後方卻成為萬丈深淵,若是墮落其中則註定屍骨無存。
遠遠眺望這突顯深淵,史思明只覺腦海一片空白:「這……這是血海一方刻意布出的幻境麼?」
「或許是對方知道史元帥你今日為破城之策殫精竭慮,故而為你作出了選擇。」初雲臉色陰沉,「如此以來,燕軍便只有正面強攻一途,以硬碰硬的方式擊垮血海了。」
「這般深淵看似已逾萬丈,會否只是血海的障眼法?」史朝義心中同樣倍感震撼,只得自幻想中尋求一點安慰。
尤殘卻是冷笑:「自深淵出現之時,我與初雲已派各自部署到來查探,甚至親自進入其中觀察。若非確信其真實存在,也不會將此變數告知史元帥。」
面前景象已是親眼所見,史思明更無法否定其存在真偽
506、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