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葉琳在一雙小手的拉扯中醒來,頗為無奈地瞥了一眼元氣滿滿的葉雨,這孩子是越來越大膽了,不過也不算壞吧,小孩子就該這個樣子。距離老頭子摸骨已經過了一周了。
自己以養傷為由倒是圖了一個星期的安樂生活,在這七天裏葉琳想通了很多,比如孟熙,比如越凌,比如自己,想着想着心境倒是平穩了許多。
想到越凌,葉琳自嘲的一笑,自己是太大驚小怪了,情場經驗為零的自己判斷或許失誤了,就算是有,只要隨着時間的經過,這小孩子的感情自然會不斷消逝,其中自己只要少出現在對方面前就可以了。而且自上次事件之後,自己也沒見過那兩個熊孩子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可喜可賀,值得慶祝。
至於孟熙那就更簡單了,等到自己鬧出的謠言風波一過,再慢慢尋求退婚就可以了,不過看那小子的態度看來是不會那麼輕易同意。如果嫁過去,那就憑着自己高強的武功無情壓制,之後的以後再說。反正自己資質比他高,以後肯定比他強,打的他無力抵抗,葉琳陷入了yy,殊不知很多時候資質並不代表一切。
午後,在莫先生那邊學習完功課的葉琳站到了母親面前。終於要開始修習武學了,葉琳激動不已待,這可是邁向武學世界的第一步。
孟馨立在園中,背對着葉琳,聲音低沉。
「琳兒,你覺得武是什麼?」
一上來就問出了如此深奧的問題,葉琳腦中不自覺地出現一句話。
「武,仔細拆分則可分為止戈二字,止是意為趾,足也,故武是意為攜兵器而走,可止卻又有停止之意,止戈又是為止戰,所以我認為,武是攜器而行,修習器技,是為止戰。」
說完,葉琳心有頗有得意,含笑抬頭。
只見母親目光呆滯,神情茫然,而後面的莫奕眼神驚愕無比,嘴唇微啟。
「你不是不識字的麼?」
剛才的言論可不僅僅只是達到識字的范濤了。葉琳聽聞心裏咯噔一聲,完了。
葉琳跪在地上,低頭默默承受着父親的訓斥,謊言終將告破,撒謊者亦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對葉琳來說這次最大的懲罰並不是這些所謂的責罰。在葉琳看到莫奕起伏的胸脯,微微發紅的雙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只剩下失望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謊言傷害了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一個時辰之後,書房只剩下葉琳、莫奕,葉琳抬頭,見莫奕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兩人之間的氣氛猶如初見。葉琳知道,自己如果不再做點什麼的話,兩人就會只剩下師徒之名,根據莫奕的性格她還是會認認真真教導自己,但師徒之情卻是到此為止了。
「為何」
莫奕率先打破沉默,少女的聲音此時有點低迷。剛才這個六歲女童之言確實是驚到了自己,這份對文字的理解比之自己猶有過之,無論是他人所教,還是她自己理解,自己至少可以確定一點,葉琳識字,而且學字時日不短。雖然這點讓自己很是,但她還是想要知道她為何欺騙自己。
「先生,弟子只是不願修習女誡,但不知如何跟先生敘說,只得出此下策」
想了半天沒想出該怎麼圓話的葉琳只能選擇坦白從寬。
「女子初時修習女誡從古至今,從未變過」
「但弟子心中有抱負,不願只做相夫教子的婦道人士,男子可做的事,女子為何不可做?
身為大男人的自己能憋出這些話真心不容易,單身二十八年,基本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活,女子的心思自己還真的不是很懂,如果懂的話也就不會單身了。
「你若不願,直言即可,不必繞繞彎彎」
莫奕像是鬆了一口氣。
「哈?」
葉琳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好像跟自己預想的有什麼不對?
莫奕看着葉琳,眼睛的冰冷似乎融化了許多。
「這些言論老師當年也是說過類似,不過」
言語當中有一絲淡淡懷念。
葉琳震驚,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老師!葉琳難以想像平日一板一眼的莫奕當初竟有這種驚人言論,這就是你二十多歲還沒嫁出去的原因是吧?
「以後女誡,內訓你可選擇不修,但在外不能說我是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