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自己離開那個執行者的屍骨後又在下水道里走了多久,但許唯非常確定現在已經沒辦法找回原來的路了,如果他們走錯根本不需要小丑來結束他們的性命,自己就會迷路到死。
但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他們會見到它,而它也會如約的在那個地方等着他們。
他們終於爬到狹窄甬道的盡頭,像鰻魚一樣左搖右擺的溜進了下一個甬道,新甬道和剛才的甬道斜角相交,他又可以站起身子了。
「你們還好吧。」許唯問道。
「可不是還好麼,和這些糞便為伍,沒有更好的事情了。」燕自省抱怨。
火柴照亮了甬道,入口掛着松垮的蜘蛛網,有幾處被水弄破了,像裝飾一樣垂着,威廉看來只覺得似曾相識,不禁脊背一涼。
地面很乾,但積着陳年厚土,再往前看他發現一堆骨頭和綠色破布,可能是處理污水活着水利局的人在地底迷路,然後被它發現……
火柴燒到万俟天下的手指,她才將火柴扔掉,甬道再次陷入黑暗,他們開始沿着甬道往下走,可能已經潛入的地底幾百米的位置,他們兩兩比肩,許唯走在最前面。
走了一會他們聽見有東西靠近的聲音,林羽停下腳步聽着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近,還有類似樹枝搖晃的沙沙聲。
万俟天下再度點亮所剩無幾的火柴。
「是眼睛!」林羽大喊:「會爬的眼睛!」
一隻眼睛塞滿甬道,玻璃般的黑色瞳仁有半米多寬,虹膜又黃又濁,是枯葉的顏色,眼白腫脹佈滿這不停脈動的血絲,沒有眼瞼,也沒有睫毛,仿佛一團膠狀的噁心物質在密密麻麻的觸手中央蠕動,觸手有如手指般在甬道龜裂的牆壁上面爬行刺探。
在火柴搖曳微弱的閃爍下,感覺就像長了許多可怕手指的眼睛,被手指拉着前進。
巨眼瞪着他們,眼神閃着直白而熱烈的貪婪。
火柴熄滅了。
許唯覺得樹枝般的觸手摸上他的腳踝、小腿……但他竟然動彈不得,身體僵硬的如同石頭。
他感覺它在靠近,感覺到它散發的熱氣,聽見送學滋潤眼翳的血管跳動的聲音,粘稠的觸碰着他,他像叫,但還是沒辦法出聲,仿佛有一股致命的冷意瀰漫了全身。
万俟天下感覺一根觸手勾住了她的耳朵,然後突然收緊,讓她痛不欲生悶哼了出來,觸手拉住她向前。
燕自省感覺自己的腰間被束縛上了無盡的枷鎖,黏濕的觸手不斷的勒緊他的腰部,胸腔被臟器不斷擠壓着,他幾乎無法呼吸。
梁天奇被觸手倒吊着掛在了半空中,他腦袋充血耳朵嗡嗡鳴叫,意識開始昏沉。
林羽和藍顏冰想救助其他人,但他們被一群隱秘的觸手圍住了,難以脫身。
忽然甬道中閃現出強烈的光芒,星月拿着努基朗斯槍大發神威的割開了纏繞在許唯腳踝腿間的觸手,掉在地上的觸手蹦跳着,很快石化一踩就碎。
万俟天下一劍割斷了勾住自己耳朵的觸手,但那觸手也將她的耳朵給鈎開了一大塊的撕裂傷。
又一條又干又硬的觸手掃過星月的肩膀將星月如同炮彈一般打了出去。
他們開始反抗,但更多的觸手加入了戰鬥,每個人都手忙腳亂措手不及。
梁天奇被觸手無情的拖着,沒有人來得及救援他,他的手消失在潮濕貪婪的灼熱中,接着是手臂,後來連手肘都進去了,眼看身體隨時就要碰到那粘稠的眼睛,他瘋狂的掙扎着,可是模糊的意識讓他根本無法用力,軟綿綿的拳頭砸在眼睛上根本掀不起絲毫漣漪。
林羽在黑暗中大叫,聲音尖銳絕望。
他瘋狂的催動九州鼎,九州鼎瞬間幻化巨大,佔滿了整個甬道的寬度,然後熊熊火焰從九州鼎里燃燒而起,巨大的火焰瞬間照亮了整個甬道,到處都是那可怕潮濕的觸手。
藍顏冰無數把飛刀割開了拖着梁天奇的觸手,她奮力跳起,剛要接住梁天奇,但腳上又被纏繞觸手,接着被觸手拉了回去,整個人摔在了甬道上。
梁天奇如同自由落體一般重重的跌了下來,林羽催動九州鼎將無數觸手收了進去,熊熊烈火炙烤着這些潮濕黏滑的觸手。
林羽趁着這個空隙,繞過那些觸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