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跟在賢王身後,前方是委婉迴旋的走廊,走了百餘步,盡頭又閃出一片竹林。
「到了。還有幾個大夫在書房翻書呢,咱們不等他們,小姐先給福宛診治」
賢王腳步加快。
林孝珏抬眼一瞧,才看見枯林殘竹之後的紅磚碧瓦,也較快腳步跟了上去。
進了輔宛的院子,這裏跟外邊的清雅迥然不同,沒什麼花草,空地上都是練武的家什,啊,還有一個和尚。
有下人從正屋門裏進進出出,只那個和尚站在院中間不動。目光放空,望着天空。
賢王旁若無人的路過他,林孝珏走到他面前突然停下腳步:「阿彌陀佛。」合十行禮。
覺遠眼睛眨了眨,一彎腰:「阿彌陀佛。」聲音風輕雲淡,但是很好聽。
林孝珏抬起頭道:「小師傅,看見了什麼?」
「空無一物。」
「那師父為何而來?」
「家師之命。」
林孝珏笑了笑越過他。
覺遠躬身合十,久久不起。
賢王世子走過去,心中納罕他二人說的是什麼意思,想想不通,反正他覺得這個和尚是神棍,但人家來頭大,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林世澤和陵南三人在後,突兀見到這麼英俊的方外世人,都是一愣,下意識尊敬的繞開他,進了屋子。
眾人都不知道,在他們身後,還有幾個人正在趕來。
輔宛喜玩樂,交了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病了。那些朋友自然要來探視。
這些人以一個纖細高挑的女孩子為首,她約麼十七八歲的樣子,瓜子臉,肌膚如雪,眉眼細長,鼻樑直挺,嘴唇淡薄。見了讓人生畏又嚮往。
她披着一件錦緞蘇繡的黑披風,一枚金項圈遮住披風的結扣,走起路來步步生風。
這女孩正是皇上最寵愛的高陽公主。也是輔宛的堂姐。
她身之後是鍾清揚、方顏夕分立左右,再往後有少施晚晴,還有幾個交好的官家小姐。
幾人看着賢王帶着一個陌生女子進去,高陽看着前方的身影問身後的人:「你們可認得她?」
方顏夕一見賢王世子在她身旁轉悠reads;。又聽說賢王去請大夫了,就猜測個十有*。何況她還見過她的。
而少施晚晴呢?她是爺爺特意指使來的,自然明白那個人是誰。
但都搖着頭道:「不認得,沒見過呢。」
高陽一哼:「輔宛幾時認得這麼一個故作清高的人?看了讓人噁心。」
那女子姿容挺拔,神態高冷。一見便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任是女孩看了都不喜歡。
方顏夕道:「她的故作高冷,自然比不過公主氣度天成。」
高陽笑着揚揚下巴:「都不知什麼身份呢。自然不能跟本公主相提並論。」
說着邁進門檻,進了院子。
又是一愣。院子裏那個白衣飄飄的和尚好像從天上來的。
高陽眯着眼看他,稜角分明卻讓人覺得沒有戾氣,眉目深刻,眉心一點硃砂,俊朗十分。
高陽心中一突,想了想,昂首走過去叫道:「小和尚,你幹什麼呢?」
覺遠低頭合十:「阿彌陀佛,小僧正在驅邪。」
高陽懵懂的看看天空,又轉着圈四顧一下:「哪裏有邪?」
「不知道。」
「……」高陽眼睛一瞪:「你戲耍本公主呢?沒有你說什麼,那你到底在幹什麼?」
「驅邪。」
「……」高陽想了想:「我這麼問你,你來我皇叔家坐什麼?」
「驅邪。」
「……」高陽怒道:「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沒看見嗎?那哪來的邪?」
覺遠雙手合十:「在人心中。」
這和尚看着清冷,但回答問題有些呆呆的,高陽回頭看向身後等她的一群女孩,都在暗地裏嗤笑。
「你們和尚說話都這麼簡單嗎?」回過頭來看着他一挑眉毛:「我來問你,是不是我妹妹病了,皇叔請你來的。」
「不是。」
高陽剛要發怒,覺遠輕聲道:「是師父派我來的。」
027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