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有些事,不是你計劃好了就會按你的計劃執行。
少施醫館治死了人,那伙人每天要到館前鬧一鬧,如何解釋是冷家方子的責任他們都不信,他們還出人飲用方子中的藥物,喝了完全沒事,就說他少施大夫不懂醫術,胡亂治人。
想想怎麼會有人知道方子呢?一定是冷家那邊將方子公佈於眾了,既然大家都知道的方子就不是秘方,就不值錢,那他花了那麼多錢不是打水漂了?
少施嵐雲賠了那家人一筆錢私聊,過後準備將損失算到冷老爺的頭上。
這日剛消停,他在館中坐診,沒什麼客人。原來晴朗無比的天,說暗就暗下來了。
恰此時,有下人過來稟告:「姑奶奶家的管事帶着他們家的小姐回京了,馬車快到咱們門口了。」
「要回去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這管事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他知不知道我有事要跟侄女說?」
施嵐雲帶着一腔怒火抱怨,然後從櫃枱後走出來。
門口京城林府的馬車剛好路過。
一隊有兩輛馬車,其餘十多個人是騎馬的,雖不至於浩浩蕩蕩,但也夠引起側目的了。
這規矩少施嵐雲懂,衣錦還鄉,雖然主人家沒有親自來,但架勢卻是不能少的。
他目光追尋着中間的兩輛馬車,不知道林家那個小啞巴坐哪一輛。
車裏周一路遙和林孝玨做第二輛馬車,周一突然放下窗簾縮回腦袋:「小姐,到少施醫館了。」心有避諱的樣子。
路遙轉了轉眼珠。
林孝玨卻是驀然一笑。
「到了啊。」她說着猝然撂起了前簾,然後整個人就探出車外。
少施嵐雲尋人不到,剛要迴轉,倏然一襲紅衣映入眼帘。
那女子緞發垂垂,眉眼帶着清冷的笑,仿佛知道他在看她一樣,她高高揚起下巴,朝他的方向豎起一根拇指。
少施嵐雲一愣。那指向上的拇指就變成了向下。
什麼意思?鄙視他?
「快起攔住馬車。」少施嵐雲提起袍子就往奔馳的馬車方向追。
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追在他身後喊道:「老爺,老爺……」
「別以為梳個利落的頭髮我就不認得她了,是那小結巴。」少施嵐雲一邊追一邊罵道。
奈何過了他們家。那林府隊伍的速度就快起來,他們騎馬的坐車的,他兩條腿怎麼追的上。
跑了幾步少施嵐雲停下來,他雙手支在膝上喘着氣:「林府這些下人是要造反嗎?竟然不聽我的。」
下人從後面趕上來問:「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少施嵐雲望着馬車消失的方向想了想:「收拾東西,我要回京。」
連日裏的幾場大雨。道路受阻,河水暴漲,淹沒了村莊,淹沒了莊家,在那邊的時候聽說江西水患,沒想到這麼嚴重。
這還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山匪王仕鵬拉了一直隊伍,趁着災難攻下了江西城,太守方景奎棄城逃跑,留下流離失所的百姓逃討各處。
蘭君垣他們長途跋涉。一身風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的村莊,村里卻沒只剩下幾個老弱病殘,還有更多的是屍體。
大災沒過,瘟疫就已經盛行,能跑的年輕人都跑了。
蘭君垣一身蓑衣獨自行在最前面,他身後是一對同他一樣蓑衣的整齊侍衛,那些侍衛守在他身後不動,表情肅然的望着他。
風少羽也沒有動,他牽着哥的馬。守護着被侍衛包圍着的梁大人。
蘭君垣走到一個老者身邊,老者蜷縮在屋檐下躲雨,瘦骨嶙峋,黃珠失神。瑟瑟發抖,雨水已經沒了他的小腿,他都無法動彈一下。
蘭君垣將半張油餅遞給他。
老人失神片刻,應該是過一會才看清這個年輕人手中遞過來的是什麼,他餓狼撲食一半搶過來,奈何身體支撐不住。餅沒拿到手,人已經撲倒在水裏了。
蘭君垣扶好他,把餅賽到他手裏,然後再去給下一個……
下一個……
再下一個……
有老人,有小孩,還有一個婦女。
看見食物他們眼裏放着求生的光,本連道謝
001 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