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牆角,附近十分昏暗,也沒什麼擺設,都是泥土,像是地窖的地方,只有遠處桌上有個燭燈,燭火如豆般輕輕跳躍,但燭光能照耀的地方十分有限。
桌後坐着一個人。
他低着頭,看不見臉,姿態在燭光後顯得有些陰沉。
聽見聲音,那人抬起頭。
老嬤嬤眼睛一瞪:「大公子。」
蘭君垣道;「你醒了?剛好我有話要問你。」
老嬤嬤聽他聲音如從深海冰窟中發出來的一樣,十分冰冷,頓時脊背發涼。
加上腿有些疼,她慢慢爬起,道;「大公子,您要叫老奴說話只要指會一聲老奴就過來了,何必用這種方式呢?」
蘭君垣道:「這種方式都是輕的,你做過的壞事,我就算把你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
老嬤嬤心頭一驚,道:「大公子何出此言?」
蘭君垣拍拍手。
吱呀一聲,老嬤嬤側頭一看,原來視線忽略的地方,有一堵厚重的木門。
木門打開,進來兩個人。
老嬤嬤很是好奇,但起初沒在意,等站在流銀身後的老婦人閃出身來,他才有些不安。
心想,這個人好眼熟。
正是流銀帶着接生婆過來了。
接生婆一眼就認出了老嬤嬤,道:「老姐姐,您不認得我了?」
老嬤嬤細細打量她,已經是滿臉褶子了,但還穿的十分輕佻,她之前是定國公府的大丫鬟,主子出嫁就到了涼國公府當下人,很少能接觸到這麼俗不可耐的人。
倏然的,她眼睛睜大,俗不可耐……
想起一個寡婦,死了丈夫還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因為她就是給人接生的三姑六婆。
老嬤嬤深怕自己想到的是真的,嚇得連連後退。
這時蘭君垣站起到;「嬤嬤認得這位老婆婆嗎?」
老嬤嬤一個勁的搖頭:「不認得,不認得,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接生婆的臉頗不自在。
蘭君垣看向接生婆,道:「別讓她想了,您告訴她您是誰?」
接生婆道;「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你們家大公子的接生婆啊,哎呦對了,那時候還不是大公子呢,是李秀才的兒子,你們夫人要個男孩,就相中了李秀才的兒子,你給我五百兩銀子讓我把孩子抱給你,我可都照辦了,當時咱們沒少接觸啊老姐姐,你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老嬤嬤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認得你,我不認得你。」
蘭君垣這時道:「你確定當初跟你交接的就是她?」
這話當然是跟接生婆說的。
接生婆忙不迭的點頭:「不會有錯的,老姐姐下巴連接脖子的地方有個黑痣,很不顯眼,我當時跟她說話的時候低着頭,無意間看見了,大人您不信,可以看一看,就是她。」
老嬤嬤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着接生婆。
流銀走過去捏着老嬤嬤的下巴,抬起來一個看,果真連接的地方有個米粒大的黑痣,這屋子這麼昏暗,他要靠近了,把下巴抬起來才能看見,接生婆不可能看見,所以一定是事先知道。
流銀放開老嬤嬤,看着蘭君垣點點頭;「沒錯的。」
蘭君垣走到老嬤嬤面前:「這下您總該想起來了吧?」
老嬤嬤抬頭看着蘭君垣,怒目而視:「大公子是老奴看着長大的,沒想到小時候那麼好的孩子,長大了這麼黑心肝,我不懂大公子讓人打暈了老奴再把老奴弄到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裏是什麼意思,難道就為了讓一個惡俗的老女人認我,反正老奴是不認得她,您要污衊老奴什麼事,老奴都不會答應的。」
她的態度已經表明,她什麼都不說。
蘭君垣冷笑道:「我污衊你?那好,我也懶得跟你浪費唇舌。」
看向流銀:「把人帶上來。」
流銀留下接生婆出去了,不一會帶進來一個裹着大棉袍的人。
進了屋,流銀把那人棉袍脫下來。
老嬤嬤和接生婆一看,這人露出上半身懈鬆的肉,下半身穿着長褲,最為詭異的地方是胳膊上包着藥布,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傷。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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