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狂生似乎才反應過來,不禁淚眼婆娑,也說不清是擔心還是欣慰。
「祖師爺,今日花小子大開殺戒,只為祭奠那遠去的威武不能屈。」花無憶話語變的煞是冷酷,話畢劍丸便是划過了一個弧線,剩下的幾人也都變成了無頭屍。
白狂生臉色霎時慘白,雙拳纂的發青,雙眼有些無神的望着遠方,嘴中呢喃道:「風骨,讀書人的風骨。」
然後又搖了搖頭,卻是不說話,也不看花無憶,就那般坐在木床上想起了自己的心思。
好半響,草屋中血腥味撲鼻,白狂生臉色生動無比,似乎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
他緩緩地抬起頭,鼻頭抽動了兩下,似乎沒察覺到任何的異樣,就那般朝木桌走去,雙腳踩在鮮紅的泥血中,發出吱吱的輕響,步子卻似乎沉重無比,每走一步都會被壓的腰彎低了一寸。
本來高大頎長的白狂生,弓着腰立在木桌旁,卻顯得矮小異常。
花無憶看的心中一顫,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曾經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變得如此卑微,如此的優柔不堪。
他頓時心中有些後悔,自己都做不到的事,為何還要指責別人。
「祖師爺,花小子錯了。」花無憶突然嘭地一下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花小子面臨死亡時也低頭搖尾過,花小子不應該強求您做那理想卻不現實的事,請祖師爺原諒。」
說着便是又重重的磕起了頭,濺起的血點將那一身亮白的衣杉污了大半,很愛乾淨的他卻毫無所覺。
白狂生木然的坐下,右手顫顫巍巍的撕下一塊破舊的衣衫,提筆在上面奮起急書,然後想將那塊衣衫翻過來,卻由於手抖的厲害,弄污了不少字跡。
「祖師爺?」花無憶對老人的古怪行為甚是不解,於是輕喚了一聲。
「這,這物事你收起來。」白狂生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說話聲音也變的沙啞了起來,嘴唇顫抖個不停。
「為了它,他們殺死了我剛出生的孩兒,綁走了我的妻,刺碎了我的金丹。百般折磨於我。」花無憶聽的一震,雙目變得赤紅。
卻聽白狂生繼續道:「這個包袱太重,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連日子都選好了。就在三日後,上巳節那日我便自裁,將這個秘密永遠的留給人族。」
「祖師爺!」花無憶哭出了聲。
「快收起它?」白狂生怒道。
「是。」花無憶照做,小心的將其疊起來,裝入自己懷中。他嘴唇又動了動還是沒忍住的道:「那祖師娘她?」
「孩兒沒了,我若再死了,她又怎麼可能獨活?」說這句話時,白狂生表情變了幾變,有痛苦,有無奈,似乎還有點欣慰。
「走,別讓它落入外族人手裏。」白狂生突然變得癲狂起來,面色猙獰恐怖異常,那黑髮根根直立,瞬間變的灰白了幾分。
就在此時,數道劍光從天空而來,「走啊!」白狂生大吼了一句,身體便朝着劍光勇猛撞去。
花無憶目呲欲裂,但他知曉不能再耽擱,抬腿便向外縱去,遠遠還能聽到白狂生的聲音:「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抓住他。」幾聲吶喊傳來,一個黑衣勁裝的女子速度最快,眨眼便一劍刺向花無憶。
哼,花無憶冷笑一聲,卻是毫不理會,一點也沒阻擋的意思,就在那劍刺到花無憶靈台數寸距離時,忽然一把黑色小劍詭異冒出,劍尖裂出一張嘴來,一嘴咬住那把武器不放。
花無憶緊跟着劍丸揮動,一顆美麗的頭顱便吧嗒一聲滾落在了前方。
「擋我者死。」花無憶雙目血紅,右手劍丸,左手幻化出真元寶劍,一身白衣已被染成了血紅色,隨着快速移動獵獵作響,猶如殺神臨世。
「三千丈劍氣縱橫氣吞山河勢。」花無憶用了八成元氣,夾雜無數的怒氣怨氣,轟出的這一劍,當真威力驚人,前方數位金丹高手便被斬成了肉泥。
這一劍鎮住了不少人,花無憶回頭冷冽的撇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白狂生,大喊道:「祖師爺,我會殺光這些人,為你陪葬。」
話罷,本來奔到大路外面的花無憶,又轉身殺了回來。
雙手舞動,打着不一樣的招式,卻是每招都能傷到敵人,或是帶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