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上午的太陽斜掛在天上,雖然不是正午,但也依舊有熱浪涌動。
不到半丈寬的青溪蜿蜒而過,給被溪水環繞的青溪院帶來了一抹蔭涼。
微風襲來,青溪院裏面晾曬的衣衫飄飄,如同一片美麗雲霞。
此時的青溪院,在初夏上午的陽光里,顯得格外寧靜。
當然,如果沒一些女子尖利的叫罵聲,這一切就顯得更加完美了。
走了幾步的玄寶停下了腳步,有些微皺着眉頭偏頭看向青溪院內部,但一棟棟的建築阻擋,一時間倒也看不到什麼。
剛剛鬆了一口氣準備趕快返回去的宮女,在尖利的叫罵聲響起的時候,身子不由的顫動了一下,特別是在看到玄寶停下了腳步往青溪院內部看的時候,臉色更是變得有些發白。
不待孟玄寶開口詢問,她就趕緊迎了上來,陪着小心道:
「院裏的一個小宮女偷了懶,沒有去干應做的活計,此時正在被同伴訓斥。
都是一些不懂規矩的,一些小事都鬧將起來,驚擾了戎王殿下,還請戎王殿下不要怪罪,奴婢這就去喝止她們。」
她說着,就準備趕往青溪院,去制止這場不合時宜的爭吵,卻被很有眼色的小彬子給制止了。
剛才尖利的喊叫,傳過來了一聲之後,就不再響起,似乎那一聲只是幻覺。
受到驚嚇的宮女心中暗暗祈禱,這些沒眼色的騷蹄子,可千萬不要再出聲了!
否則待會兒自己進去非要撕爛她們的嘴不可!
八百年都沒貴人來過的青溪院,今天頭一遭有貴人從這裏經過,就好巧不巧的鬧出來這樣一件事,這些小蹄子還真是一個個的欠收拾了!
事實證明祈求在大多時候都是沒用的,越是你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它就越容易發生。
就在這個明顯是青溪院管事宮女的祈禱中,令她心驚膽顫的叫罵聲,再度傳來。
「——哭!
你還有有臉哭!
明明是我們三個人的活計,你偷懶躲在床上睡大覺,讓憐兒姐我們兩個去做!
那麼多的花,我們兩人如何忙的過來!害的我們被陳帶班責罵,你還有臉哭!」
「我以前白對你這麼好了!一直覺得你小,你可憐,處處對你照顧有加,誰知道你是個這樣的白眼狼!
…泥腿子出身的,就是泥腿子出身,給你子再多的尊敬,也改變不了你下賤品行!」
女子尖利的叫罵聲持續不斷的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像是裏面的矛盾升了級,有開始的動嘴變成了如今的撕打。
只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聽到被打罵的對象還嘴。
玄寶冷下了臉,一言不發的往青溪院裏面走去。
一旁的宮女想要阻攔一二,被跟在一旁的小彬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就嚇得不敢妄動,心驚膽顫的跟在後面往裏面走去,想要把鬧事之人的嘴給撕爛心思都有了!
「…我們和憐兒姐的手都磨破了,就是想要多干一點,替你遮掩一下……」
此時大多數的宮女都出去干自己的活計去了,因此上出來看熱鬧的到也並不多,也正是因為這份靜謐,使得裏面的打罵聲顯得尤為清晰。
「…小…小蟲沒有偷懶……是…是憐兒姐你們說…說小…小蟲忙…忙了這麼多天了…也…也該歇歇了,硬…硬不讓小…小蟲去…去的……」
許是被打罵的久了,被打罵之人終於忍不住了,哽咽着喊出來。
「誰說不讓你去了?!
誰說不讓你去了?!」
大罵的女子聽到這話瞬間就躁了,大喊着拎起地上的水桶就要往哭泣着的小蟲身上砸去。
而另外一個宮女一手扯着小蟲的衣衫,另外一隻手不停的往她頭上抽打,一邊打抽打一邊嘴裏罵道:
「還是改不掉卑賤的烙印!現在都還是編謊話了!我對你說這話了?!對你說這話了緣何我自己都不知道!」
三人撕扯的是如此投入,以至於連牆角處轉出來了三個人都沒有意識到。
跟進來的青溪院管事宮女,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一時間也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憐兒姐你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