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世間發生了什麼,太陽都會照常升起,即便是雨天,它也只不過是被雲層遮擋住了而已,撥開厚厚的雨雲,依舊能夠看到它的蹤跡。
它就那樣掛在天上,淡漠的注視着世間的一切,不管世上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讓它有絲毫的變化。
今天的太陽,沒有能夠和人們至少是沒能和蜀中的人們做親密接觸,因為蜀中的天空被大片的雨雲所遮蔽。
離別的時候,大多都是傷感的,尤其是天上還飄散着小雨,天色陰鬱的厲害時,就更是增添了離別的哀愁,甚至還有幾分淒涼。
至少站在CD城外十里長亭送別的孟玄喆孟玄珏,和一些等級並不算高的蜀國官員就是這樣認為的。
大蜀的一乾重臣沒有人前來,對他們來說,一個不被皇帝寵愛下方到邊州,還沒有成年的親王,根本就值不得他們前來送別,這樣的規格他還使用不起。
蜀國廣政十年五月十七,天上飄落着零星的小雨,蜀國新冊封的戎王殿下,當今陛下的第三子,孟氏玄寶,一早來到紫宸殿,三拜請辭之後,又拜別花蕊夫人,隨後回到自己居住多年的東井宮,與生母李昭儀灑淚而別。
據傳李昭儀捨不得骨肉分離,悲傷過度,幾欲昏迷,愛子之情,令旁觀者無不淚濕衣衫。
「三弟,保重!此去雖然路途艱險,但父皇一片苦心卻不能忘記,戎州雖遠,卻是三江匯流之地,當有一番作為,方才不失我皇家兒郎的威名!」
頭戴束髮紫金冠,一身王爺朝服穿戴極為整齊的秦王孟玄喆,握住玄寶的手,真摯的說道。
一旁同樣一身王爺朝服的褒王孟玄珏笑道:「三弟,此去一路順風!待你身子長成,你我再較量一二!」
他本就愛槍棒,此時散去心中的鬱氣,和玄寶說起話來,倒也有着一份豪邁,沖淡了離別的哀愁。
話語雖然並不文雅,但聽在長亭周圍的官吏耳中,卻覺得他和戎王殿下極為親近。
玄寶將手不着痕跡的從孟玄喆手中抽出,拱手正色道:「小弟即將遠離都城,不能在父皇跟前盡孝,實屬遺憾,還好二位兄長尚在皇城,不然小弟此行心中難安。」
見提起孟昶,孟玄喆不由得正正身子,孟玄珏也收起臉上的笑容,同樣拱手正色道:「三弟儘管放心前行,我二人必定晨省昏定,不敢有絲毫懈怠!」
「哈哈哈,既然如此小弟再無憂矣!」
玄寶故作豪邁的哈哈一笑轉身取過桌子上擺着的餞行酒,仰頭一口飲盡,吃了一口菜,將筷子拍到桌子上,對着孟玄喆和孟玄珏兩人再次拱手道:「二位兄長保重,三弟去也!」
這次前往跟隨玄寶前往戎州的人,並不在少數,除去東井宮內原有的二三十人宮女太監,還有一隊由正八品宣節校尉率領,人數共有五十人的親衛軍,以及一些新提拔上來隨行的戎王府官吏,再加上那些舉着儀仗、運送行禮的,浩浩蕩蕩的也有了一百二三十人。
人多了送別的自然也多,那些原本就屬於東井宮的宮女太監自然是沒有親屬前來送行的。
但是那些隨行的戎王宮新進官員以及一些家就在CD附近的兵丁,還有那些運送行禮,舉着各色儀仗的人,大多都是有人來送別。
看着分佈在長亭四周,給家人依依惜別,滿臉傷感的人,玄寶不由得有些氣結,感情就自己一個人在為了前往戎州而高興啊。
他來到長亭邊緣,朝四周看了兩眼,出聲喊道:「所有人全部歸位,我們現在就出發!」
拋去那些為了應景而故作的悲傷,他的聲音里餘下的只有別人無法領會到的興奮之意。
隨着他的聲音響起,一聲聲的囑咐聲里,不少拿着親友折下的柳枝的人,回到了各自應該呆的位置。
小彬子和另外一個宦官兩個人抬着肩輿,躬身請玄寶上座,周奶娘站在一旁撐着傘。
玄寶上了肩輿,再次和孟玄喆孟玄珏二人拱手告別之後,由小彬子二人抬着,上了停在官道中央被稱為『象輅』的車輿。
身着鐵甲,腰間掛着橫刀,手中提着一杆紅纓長槍的宣節校尉,翻身上了戰馬,帶着四個騎兵二十個步兵,走在最前面開路,後面同樣有五個身着皮甲的騎兵以及二十個步兵跟隨。
隨着一聲
第四十六章 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