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
冬季的夜晚是如此寒冷,雪花帶着凌厲的寒風拍打在趙括的臉龐之上,讓趙括的臉都有些麻木了。
在趙括的身後,不時傳來摔倒的聲音,但沒有任何的叫聲發出。
整支隊伍緘默無聲的保持着緩慢的速度,在黑夜之中朝着西方而去。
根據一開始的計劃,趙括並沒有馬上就對岸門城發動攻擊,而是先朝着岸門城南面的黃河結冰處行軍,從結冰的黃河繞到岸門城的西側堤壩上,通過堤壩和城牆之間那段可以讓人直接攀登的地方發動一次突然襲擊。
也不知走了多久,趙括的腳下突然一個打滑,整個人踉蹌向前,險些翻倒在地。
趙括心中凜然,低下身子用手輕輕的觸摸了一下地面,並沒有摸到夾雜着雪花的泥濘土地,只摸到光滑的冰面。
他已經踏在了黃河的冰面上。
趙括深吸了一口氣,更加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才剛剛一邁步,趙括的腳下又是一個打滑,「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趙括慢慢的爬了起來,繼續朝着北方而去。
在趙括身後的黑夜之中,不時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砰砰之聲,聽上去倒有幾分放炮仗的感覺。
在趙括的頭頂是漆黑無比的蒼穹,冬夜的天地間一片沉默,唯有寒風帶着冰雪吹過,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呼嘯不已。
「喀喇,喀喇喇!」尖銳無比的聲音突然在趙括身後不遠處響起,緊接着又響起一聲低低的驚叫。
趙括停了下來,朝着身後詢問:「怎麼回事?」
「有人落水。」
「溺水?」
「沒有,拉上來了。」
趙括微微舒了一口氣,低聲道:「已經接近岸門了,注意不要發出任何的動靜。」
當然了,說是這麼說,趙括的心中也很清楚,打滑不打滑這種東西,還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即便趙括的身後是一千名令行禁止的趙國精銳,但是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雙眼不能視物的夜晚,趙括也無法擔保一定就會順順利利的。
好在岸門城已經不遠。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趙括終於在岸門城頭那微弱火光的指引下漸漸的靠近了,距離岸門城頭大約只有一百步左右的距離。
這個距離還不足以被火光所照射到。
趙括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伸手在自己身後的那名趙軍士兵的左胸錘了兩下,然後悄無聲息的蹲了下來,化作一團隱匿在黑暗之中的身影。
這名士兵又朝着身後士兵發出了同樣的命令,片刻之後,這個無聲的命令就傳遍了整支部隊。
趙括這一蹲就是很久。
直到第三支秦軍的巡邏隊從趙括面前的城頭經過之後,趙括才再一次的伸出了手,在身後士兵右邊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三下。
這是出擊的信號。
在發出了這一聲信號之後,趙括毫不猶豫的站起來,開始小步的朝着面前不遠處的堤壩奔跑而去。
「砰!」
才剛剛跑了兩步,趙括的腳下就又是一個打滑,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鼻樑傳入趙括的大腦之中,趙括只覺得自己的鼻孔之中一片溫熱,絲絲血腥氣開始在鼻尖蔓延。
幾雙大手將趙括同時拉了起來。
「校尉,沒事吧?」
趙括摸了摸鼻子,果然摸到了鼻血。
但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繼續前進!」
趙括終於來到了堤壩之上。
堤壩也結冰了,同樣十分的光滑,但這一次趙括小心翼翼,終於成功的攀登到了堤壩斜坡的頂部,站在了城牆之下。
由於有着堤壩的緣故,這一處的城牆只有兩人多高。
到了這裏,就已經進入了城牆上的火光範圍。
只要有任何一名秦國士兵經過並探出頭,就能夠清楚無比的看到城牆之下的趙括。
但由於最近的一批巡邏兵才剛剛經過,因此並沒有人發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