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太衝動了,平陽君。汝想想,若是郭開一事僅僅是毛遂和虞信等人暗中動手的話,那麼許歷怎麼會出現呢?許歷可是如今的羽林軍將軍,負有拱衛宮城之責啊。許歷的出現只能夠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
趙勝的話還沒有說話,趙豹整個人就已經完全呆住了:「難道這竟然是大王的意思?這麼說來,其實這件事情是大王在背後推動的,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你我二人?」
大廳之中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固了起來。
趙勝和趙豹兩兄弟面面相覷,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和恐懼。
他們兩人的心中都非常的清楚,如果布衣派的虞信等人想要發難,那其實還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大家也鬥了這麼些年了,各自有什麼手段心中都有數。
但要是幕後主使是自家的國君侄子,那就完全不同了。
別看趙勝和趙豹現在兩人在趙國政壇是呼風喚雨,但只要趙丹一開口,那兩個人分分鐘就得從天堂跌入地獄。
在率領着趙國接連擊敗強敵開疆拓土成功之後,趙丹的威望已經到了一個歷代趙國國君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步。
現在趙國的大臣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制約趙丹的力量,別說是趙勝和趙豹了,就是七名趙國重臣聯起手來都不行。
足足過了半晌之後,面色難看的趙勝才緩緩開口道:「不可能。大王的性格吾還是知曉的,如果真的要收權,也不應該採用這般手段。肯定是那郭開做錯了甚麼事情被毛遂發現了,然後稟告到了大王那邊。」
趙豹的臉色甚至比趙勝還要更加的難看,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吾便是犯下了大錯!不行,吾現在就進宮去向大王請罪。」
「等等!」趙勝叫住了趙豹,站了起來:「吾和汝一起去。」
趙豹楞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道:「平原君,多謝了。」
趙勝搖了搖頭,嘆道:「你我乃是親兄弟,又何須說這些?吾若是不去的話,倒是真會給那虞信機會了,走罷!」
半個時辰之後,趙勝和趙豹兩人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龍台偏殿,見到了仍舊在埋首辦公的趙丹。
剛一見到趙丹,趙豹整個人立刻就跪了下來,高聲道:「臣御下不嚴,導致出了郭開這等賊子,還請大王恕罪!」
趙丹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投到了趙豹的身上,語氣十分平靜:「不知平陽君何罪之有啊?」
趙豹一聽這話,渾身上下猛的就出了一身了冷汗。
已經這麼多年了,對於這位國君侄子的脾氣,趙豹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如果一個應答不好的話,那麼就真的要出大麻煩了。
於是趙豹不敢怠慢,趕忙老實說道:「臣……回大王,臣其實並不知道那郭開做了哪些事情,臣只是覺得監察衛突然派人去逮捕郭開,很有可能是有某些人在背後推動,想要從郭開處打開缺口構陷臣,所以臣才……」
趙丹打斷了趙豹的話:「所以汝就帶着幾百名差役將奉寡人命令行事的毛遂給堵住了?如果不是寡人後來又派去了許歷,汝是不是還想要當場把毛遂給拿下啊,嗯?平陽君啊平陽君,汝可真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趙丹的心中是真的很不爽,如果不是趙豹這橫插一槓子,毛遂多半就能夠將郭開給拿下了,事情就不會有這麼多波折。
趙豹被趙丹的這番斥責罵的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一旁的趙勝見狀趕忙出言開脫道:「大王,平陽君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魯莽了。但臣想說的是,平陽君對大王和趙國之忠心乃是毋庸置疑的,還請大王看在平陽君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罷。」
趙丹看了一眼趙勝,臉上滿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平原君,汝應當知道監察衛素來是直接對寡人負責的,寡人的命令就是監察衛的行動,現在竟然有人當眾阻攔監察衛執行公務,這豈不是公然的違抗寡人的命令嗎?汝來說說,對於這樣的人,寡人應當如何處罰為好呢?」
不知為何,趙勝被趙丹的目光掃了一下之後,整個人的心中突然打了一個突,竟是不敢再繼續求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