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的話一說出來,在場之人的神色不免又繼續發生了變化。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經明白,虞信這是完全不打算給趙豹退路了。
他就是要直接集中全部火力,爭取一舉將趙豹給完全擊倒!
而且虞信也不像李伯那樣害怕得罪趙勝和趙豹,李伯作為七大臣之中算是比較新的人,對於趙勝趙豹沒有太大的威脅,也就沒有什麼太過緊要的厲害關係。
但是虞信就不同了。
虞信在趙國政壇文官之中排名緊追趙勝趙豹的存在,屬於眾所周知的挑戰爭。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干倒了趙勝或者趙豹之中的一個,虞信就有希望讓自己的官職上升,成為司寇或者相邦。
對於這一點,虞信和趙勝趙豹三人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早在虞信成為內史的那一刻起,三人之間的矛盾就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
只是因為如今趙國對外勢頭兇猛,同時又有趙丹這般的君主鎮住了場子,所以三人儘管矛盾重重,但該相互配合的時候也還是會配合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虞信還傻傻的想要放過趙豹一馬,那無疑就是婦人之仁了。
平心而論,虞信更想取代的無疑是趙勝的相邦之位。
但看完供狀之後,虞信就知道自己取代趙勝的想法已經落空了,畢竟供狀之中所說的基本上都是郭開和趙豹,根本就沒有提及趙勝。
但不管怎麼說,能夠把趙豹搞下來,對於虞信來說那也是好事一件。
虞信的好事,那就是趙勝趙豹的壞事了。
作為當事人,趙豹其實並不算太好開口,畢竟再怎麼辯解都會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所以開口的是趙勝。
只見趙勝沉聲對着虞信說道:「虞卿,如今趙國大敵當前兩線作戰,正是需要上下團結一心的時候。汝卻在這種時候肆意詆毀平陽君這般重臣,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置平陽君於死地,這是為何?難道一個內部不穩的趙國才是汝所希望見到的嗎?」
說完了這番話之後,趙勝也和剛才的虞信一般對着趙丹行了一禮,正色道:「大王,如今一切未明,不如先暫時壓下此事,等到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之時再行判決,以免讓忠臣蒙冤,令前線將士寒心,使趙國受損哪!」
趙勝心中也很清楚,有了這幾份供狀在這裏,在沒有抓住郭開並從郭開手中獲取對趙豹有利的條件之前,想要替趙豹脫罪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既然不能夠脫罪的話,那麼趙豹的懲罰是肯定少不了的,這一點也是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所以趙勝和虞信所爭執的實際上就只有一點,那就是對於趙豹的懲罰到底是輕還是重。
虞信的說法就是有多嚴重說多嚴重,就算不讓趙丹弄死趙豹,起碼也得讓趙豹從司寇這個位置滾下來。
而趙勝的說法則是另闢蹊徑,在知道不能夠用證據脫罪的情況下從另外一個角度,也就是趙國保持穩定的這個角度來闡述理由,希望藉此達到能夠讓趙丹對趙豹的懲罰力度變輕的結果。
對於趙勝的說法,虞信當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於是虞信便敲了敲桌案,加重了語氣:「平原君,想必汝和吾都很清楚,大同冶煉廠出產的是些甚麼東西,那可是具裝甲騎兵們的制式裝備!」
「具裝甲騎兵的重要性想必吾不用多說了罷?從李牧之前的數戰之中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具裝甲騎兵一旦在適當的時機投入正面戰場,那麼幾乎沒有任何兵種能夠與之相抗!」
「一旦秘方泄露的話,那麼其他的國家就可以根據這些秘方迅速的裝備起一支同樣的具裝甲騎兵,就擁有了能夠和具裝甲騎兵對抗的資本。這就削弱了我們趙國在野戰之中的優勢,就會讓更多的趙國士兵因此而被敵人殺死!」
「這,是一種災難,不折不扣的災難!」
「而這一切究其源頭,難道不就是因為平陽君誤信小人郭開,同時因為一己之私想要針對監察衛而弄出來的嗎?」
「平陽君為一己之私而誤國,必須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