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
秋高氣爽。
這已經是李牧所率領下的趙軍攻克臨淄的半個月之後了。
在攻克了臨淄之後,李牧就派出了幾支偏師,共同掃蕩齊國各地。
高宛城和臨淄城兩戰似乎已經完全打掉了齊國人最後的一絲勇氣,在拿下了臨淄之後,趙軍幾乎是以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態勢橫掃了整個山東半島,所到之處齊人望風而降,再無之前堅決抵抗的態勢。
這一切消息都讓趙丹嘴角的笑容變得越發的濃郁,就連和身邊的趙國太子趙恆說話時候的神情也好了許多:「恆兒啊,汝可知道寡人這一次為何要讓汝和寡人一起去見這齊王建嗎?」
如今的趙恆已經舉行了及冠禮,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了。
在聽到了趙丹的問題之後,趙恆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思考片刻之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或許……是因為大母?」
大母,就是奶奶,也就是趙丹的母親,那位和齊國上一代國君齊襄王田法章是親兄妹的趙威后。
趙丹聞言忍不住失笑,道:「汝想多了,這聯姻的關係可以說是國與國之間最為不靠譜的關係了,寡人又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個呢?如果寡人和齊王易地而處的話,他也不會把這一層關係放在心上的。」
兩人說話間馬車緩緩而行,最終在趙國宮城的一處位於偏僻角落的小宮殿面前停了下來。
這處戒備森嚴的宮殿,就是齊國亡國之君田建被囚禁的地方了。
「見過大王!」禁衛軍們齊刷刷的朝着趙丹行禮。
趙丹點了點頭,帶着趙恆走入了宮殿之中。
雖然是一座小宮殿,但是宮殿畢竟就是宮殿,論起面積來說依舊是要比平常的房屋要大了不少的。
所以當這麼一座宮殿之中只有一桌、一椅和一張床榻的時候,就顯得過於空曠了一些。
這倒不是趙丹想要虐待齊王建,而是從稟報上來的情況來看,齊王建的精神似乎有些失控,將所有能夠砸的東西基本上都砸爛了,就連桌椅都是每天更換的。
一個人躺在榻上,背對着趙丹和趙恆。
不用說,這就是齊王建了。
趙丹咳嗽了一聲,說道:「齊王,是寡人來了。」
下一刻,齊王建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突然一骨碌的坐了起來,雙眼瞬也不瞬的盯着趙丹。
說起來這些年之中趙丹和齊王建那也都是見過好幾面的人,對於齊王建的面容當然也是有印象的,所以在趙丹看到齊王建現在的模樣之後,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如今的齊王建整個人十分憔悴消瘦,兩眼之中滿是血絲,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營養不良的癆病鬼,哪裏還有當年那副貴為一國之君的模樣?
齊王建張了張嘴,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趙王,汝終於來了。」
趙恆將唯一的一張椅子搬了過來,讓趙丹坐下,然後自己站在了趙丹的身後,一言不發。
趙丹看了一眼齊王建,緩緩的說道:「齊王,汝不應該選擇和寡人頑抗到底的。」
齊王建哼了一聲,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緩緩說道:「趙王,汝如此的大動干戈,讓天下陷入無數戰亂之中,是不會得到好下場的!吾齊國之今日,便是汝趙國之明天!」
這句話一說出來,趙丹身後的趙恆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以理解成是齊王建對於趙國的一個詛咒。
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詛咒顯然是一種帶有神秘色彩的東西,尤其是這種來自高位者的詛咒。
但是趙丹的臉色完全不為所動,而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齊王,汝當着寡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是真的已經活得不耐煩了嗎?」
齊王建的臉色變了又變,但最後還是冷笑一聲,道:「反正汝也不打算讓吾活下去,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
「不。」趙丹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對着齊王建說道:「吾不會殺汝。」
齊王建臉色一動,正在仔細觀察着齊王建的趙丹甚至發現了齊王建的眼底在這個時候突然閃過了一絲喜色。
齊王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