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當聽到了王稽的這句話之後,白起的瞳孔就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縮,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秦王稷居然在這個時候就要下手奪兵權了嗎?
白起對於兵權被奪是有着心理準備的,畢竟這種遭遇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在白起看來,就算是秦王稷要收回兵權,那也應該是在長平之戰結束之後。
眼下在長平之戰還沒有打完的情況下就要收回兵權,這的確是出乎白起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起看着王稽,臉上的神情並沒有顯得慌亂,說話的時候也相當的平靜:「汝可有何憑證?」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起的臉上已經悄然浮起了幾絲殺機。
如果說王稽不能夠拿出證明他話語真實性的信物的話,那麼白起完全不介意讓這位河東郡太守血濺當場。
王稽似乎對於白起的冷淡態度並在意,聽到了白起這句話之後立刻就從懷中拿出一物,得意洋洋的在白起面前晃了一下:「武安君汝且看看,此到底為何物?」
在王稽手中的乃是一封信。
一封來自秦王起的諭令。
王稽朝着身邊的鄭安平看了一眼,鄭安平立刻上前從王稽的手中接過了這封諭令,然後快步來到了白起的面前,將這封諭令放在了白起面前的桌案上。
白起拿起了諭令展開一看,果然發現上面明確的寫着要白起即刻交出兵權回歸咸陽,並且在諭令的末尾處還加蓋着秦王稷的寶璽。
這封諭令和之前白起所接過的諸多諭令完全毫無二致,所不同的地方僅僅在於上面書寫着的文字罷了。
這是一封真的諭令。
白起緩緩的放下了這封諭令,目光再度抬起,落在了面前王稽的身上。
很顯然,王稽看上去相當的得意。
白起能夠理解王稽的這份得意。
白起的目光又掃了一眼站在王稽身邊的王齕和鄭安平。
這三個人雖然地位不同,官職不同,但是他們都具有一個完全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范睢的人。
正因為王齕是范睢的人,所以在方才的那一次軍事會議之中白起並沒有招來王齕。
到了這個時候,白起不用問也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和范睢脫不開關係。
白起輕輕的出了一口氣,繼續開口說道:「王稽,汝當知欲要接手兵權,須有兵符在手。汝之兵符何在?」
是的,想要接掌兵權,光有諭令還不行,還得有兵符。
有人就要問了,這完整的兵符不是一直都在白起的手裏嗎?
其實並不是。
通常來說,右半邊的兵符是保存在國君手裏,和左半邊的兵符才是常駐在白起這樣的前線領兵大將手中。
在之前的換將過程中,白起帶來了秦王棋手中的右半邊兵符作為信物替換下了王齕,也因此保有了一段時間的完整兵符。
但僅僅過了幾天之後,來自咸陽的使者就將白起手中的右半邊兵符給帶回咸陽,重新交還到秦王稷手中。
所以現在白起的手裏只有左半邊兵符。
想要從白起手中接過兵權的話,那麼右半邊兵符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只有兵符的出現才能真正的代表着秦王稷的意志。
即便站在白起面前的不是王稽而是其他任何人,那白起也同樣是要要求對方出示兵符的。
王稽聞言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武安君,吾早便知汝必有此一問,汝且看好了。」
說着王稽從手中拿出來一樣事物,此物乃是一青銅老虎,做工精巧無比,但卻僅有右半邊。
這便是白起所要求的那枚右半邊兵符。
王稽拿着這右半邊兵符走到了白起的面前,對着白起示意了一下。
白起默不作聲的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的左半邊兵符。
啪的一聲脆響,兩半兵符在空中,合二為一,渾圓一體,天衣無縫。
王稽哈哈一笑,收回了手,兵符再度一分為二。
「武安君,汝現在還有何話說?」
白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