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然沒死,就不要躲着了,反正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出現我也不會糾纏你,外加,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了,你想要,就自己來拿。郵寄?我太忙,這太浪費我的時間。……一字不差,都記住了?」
「記住了。那發照片是什麼意思?」
「你見過釣魚的人不拋誘餌嗎?「
所以,陸小貝是魚!?
仁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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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貝和來靖天相約見面的這一天,她看到他進門的樣子,舉手投足透露出的尊貴遮擋不住,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就隨便說說最近如何,用話題擋住時間,想說本來不止這樣隔着桌子聊天,不是應該有個擁抱嗎。」
他疏離的坐在她對面,開口:「一回來,就要和我離婚?」
陸小貝毫無情緒的看着他,「為什麼簽好字了,卻不寄過來,為什麼非要我出來拿。請問,現在你把離婚協議書帶來了嗎?」
簽好字了不給她還不如直接不簽字!
非要把她的心撓得痒痒的,這和見得着吃不着是一樣的,她從來不知道來靖天也會那麼狡猾與陰險。
「我只想離婚。」她說。
「又沒說不和你離婚。」他道,「急什麼。」
「那麼……」陸小貝伸手,抬頭,平靜地與他對視:「帶來了就給我吧。」
來靖天果然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協議,慢慢的遞給了陸小貝,她聽到他說:「也許你失憶了,但我還沒有。」
突然眼眶發熱。
那是什麼樣的語氣啊?壓抑的還是……冷淡的還是心痛的?!
只見陸小貝迅速的從他手裏把那份東西接了過來,翻開一看,傻了。
他說:「還記得結婚之前我讓仁安給你帶去了什麼話嗎?只有給我生一個孩子你才有自主留下或離開的權利。」
「即使你假死了半年,一切也都沒有變。」
一切都沒有變嗎?
陸小貝顫抖的放下手裏的文件,她憤怒的看着對面的男人:「我要離婚!」
簡短而決絕的冷酷殘酷的插進了來靖天的心臟口,還好與生俱來的隱藏能力沒有讓他在她面前,顯得太狼狽。
來靖天推開椅子。淡然的站了起來,一雙幽漆的眸,深深的凝視着她,姿態居高臨下。「是約定,就必須遵守,你我不管經歷了什麼,也都不例外。」
嗓音,沙啞的溢出、
言畢。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有多想再看她一眼,再多和她說一句話,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看見她幾乎衝動的想要抱住她,她真實的存在嗎?他想要用擁抱驗證,然而……一切都被他忍住,努力的忍住,但是他難過。
原地。
陸小貝垂下頭,眼淚啪噠啪噠的從眼睛裏砸在了手背上,她悲傷的聳動着肩膀。哭什麼她竟不知道。
——即使你假死了半年,一切也都沒有變。
——是約定,就必須遵守,你我不管精力了什麼,也都不例外。
孩子……
她要給他生一個孩子嗎?一切沒有變嗎?還可以像從前一樣,歡歡喜喜的和他相處嗎?能做到……毫無悲傷嗎?!
「她和她,你選誰?」
「你放了暖晴!」
身體無限的被沉底,像個漂浮在大海上里的落葉,小小的,很脆弱的找不到方向。葉子的心被這次意外撕裂成兩半,葉子的身體也再也留不住,如果可以重生,葉子再也不會是以前的葉子了……
而來靖天。你根本無法想像,涅槃重生是怎樣的痛,以及涅槃重生以後,脫胎換骨的樣子……
服務員看到剛剛會面一位俊男的女人過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出了咖啡館,她換了碟片。聽着從裏面傳出《半路》的歌聲:「下過雨的高樓,天亮前的風,醒來的我,灰藍色的天空,往事如雲,眼中濃縮,街燈廣告行人,繁榮的寂寞,圍繞了我,閱讀不完的夢,在日子裏,寫成小說。摩天樓外的下班人群,向車站移動,車尾燈向前走,像一條河……有人忘了,有人哭了,哪一種未來,可以拍手,回憶是節目,一秒一幕倖福我還在半路,明天再說……」
她,看到了那女人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