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仁一番話井井有條,邏輯縝密,能在如此慌亂情況下快速思索出如此一條損人而利己的法子,說明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
鄒仁應該算是輕車熟路了。
修仙界人吃人的暗黑法則,左小川算是第一次直白的看到了,同是他也忍不住心底生寒。
在左氏村落里,人與人,不分男女老少,相處都是極為和諧融洽的,幾乎不存在勾心鬥角的情況,更別提用別人的身家性命來為自己牟取利益了。
左小川年齡雖小,卻從小收到村子裏質樸民風的薰陶,是以他打心底里反感鄒仁這樣的行為。
「我不能跟你一起謀財害命。」
左小川一臉認真道,「別說只有區區數十塊靈源,便是有成千上萬的靈源回報,我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鄒仁聞言輕笑一聲,拍了拍左小川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道友,直白了說,我也是看中你的修為才與你合謀的,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與你浪費唇舌?聽我一句,修仙界事事都是殘酷的,沒有什麼是可以輕易獲得了,不僅是我們要算計別人,別人時刻也在算計我們,而影響最終結果的,只有實力!實力強大了,任別人如何算計,我自於笑談中將之瓦解;若實力弱小了,任你百般算計,最終可能傷到自己。
更何況,你又忘了麼?剛才那些人還不是一個個唇槍舌劍的對待你,父母手足間尚有拔劍相向的,更何況一群並無太深瓜葛的道友?」
「小川兄弟,鄒道長的話雖然直白了些,但他說的確實就是修仙界的現狀,你……」
「不用多言。」
左小川揮手打斷了李逍遙的話,看着他道:「李兄,難道你也要我做個泯滅人性之人?若是如此,方才我幾次三番救你又有何意義?」
李逍遙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苦笑作罷。
他從左小川的眼中看到了堅毅之色,知道此時此刻,左小川的立場不會動搖,其實他說這一番話,無非是想幫助左小川儘早融入這個殘酷的環境,也好少吃暗虧……
相比李逍遙的苦澀,鄒仁心裏卻是忍不住罵娘,小小年紀就有育靈境實力,卻是個優柔寡斷、一腔柔情之徒,如此之人,怎會長存於這修仙界?遲早被人吃得渣子都不剩!
不過這些都不是鄒仁需要考慮的,左小川是死是活他不需要多作理會,他只是需要在此時多個幫手,否則僅憑他一人慾要斬滅八階土行獸,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事情。
靈機一動,鄒仁道:「左小友是要行俠義之道?」
左小川不置可否:「難道不行麼?」
鄒仁笑了笑,道:「怎會不行,不過如你所見,土行獸行蹤不定,你如何護衛其餘修士安全?到頭來只怕是累死自己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依我方才之計,你得你的仁義,我得我的利益,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左小川不由陷入了沉思。
鄒仁的話雖然變了個說法,但本質上並無改變,可是他卻說出了事實,僅憑左小川一人之力,想要保護別人的安全確實不現實,他能夠保全李逍遙一人已是不錯,畢竟土行獸狡猾異常,行蹤難以捉摸。
如果土行獸還要繼續行兇,繼續死人是一定的,唯一可變的就是折損人數的多寡。
就在此時,遠處再次傳來刺耳慘叫聲,左小川牙一咬,道:「我跟你合作!」
鄒仁一張老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道:「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希望我們第一次合作能夠大有收穫。」
左小川壓根不想和這個老頭多說一句話,拉着李逍遙就擇了個那些固本境散修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
鄒仁臉上笑容迅速斂去,低罵一聲不知好歹後也選了個方向飛去,同時他運起法力屈指一彈,千里香頓時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去,幾個呼吸間就擊中一名中年修士的後背,不過千里香一觸即散,加上那名中年散修拼命逃遁,神情緊張之下並無覺察。
事情正如鄒仁所說,有左小川和鄒仁在的地方,土行獸一直未曾露面,而沒有他們的方位,除去少數幾個散修得以逃遁之外,剩餘的全都成了土行獸的獵品。
約摸有一刻鐘的功夫,立於虛空的鄒仁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也不顧地上飛奔的散修安全,直直的朝着左小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