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
自劉協登基之後,時間流轉,自是度過凜冬,來到新年之春。
而此刻,在冀州并州之邊界,黑山賊地界。卻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異動。
原本抱守不動的黑山賊,仿佛是得到什麼指令一般,開始緩緩向着周邊蠶食而去,雖然並未觸及太多官方利益,但是那些地方小勢力,皆是被黑山賊悄無聲息的吞噬了。
便是在眾人不注意間,黑山賊的勢力在緩慢的擴大着,雖然並不起眼,但是累計起來,若是讓人得知,恐怕亦是要為之驚恐。
這黑山賊可不是一般的賊人勢力,固然如今的黑山賊並未顯露太多不安穩的地方,可是黑山賊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正是因為強大,才沒有人敢打着旗號去剿滅黑山賊。這是因為他們未必有剿滅這支人口超過百萬的黑山賊,就算是有實力剿滅,他們也是付不起如此巨大的代價。
如此一來,黑山賊顯得安分,他們自然也是喜聞樂見,對於黑山賊雖有戒備,卻是放鬆許多。便是給了黑山賊這悄無聲息發展的機會。
此刻,在黑山賊營地所在,其中的大帳之中,幾道身影隨意盤坐,架勢不似乎是在商談什麼。
此刻席上僅有四人,便是能夠看出四人皆是不同於常人,雖說依舊是草莽之氣,但是卻更顯粗豪。
而其中居於首座的赫然便是黑山之首張燕。而其下三人,乃是於毒,白繞,眭固,亦是黑山賊之中的大人物。
原來這黑山賊雖說勢大,卻並非一股,其中張燕代表一方勢力。另一方卻是這於毒白繞眭固。其中自然是張燕勢力更為強大,麾下百萬中,勢力範圍在并州和冀州邊界之地。
而於毒白繞眭固等人的地盤卻是冀州偏兗州的地域,可謂勢力劃分明確。而於毒三人,原本也是黃巾賊出身,黃巾起義之時,亦是張角麾下的一方渠帥。
如今張燕擴張,自然是少不了和於毒三人碰撞。也正因為如此,張燕頗為果斷的把三人請來營中,便是要商談要事。
不過對此,張燕心中亦有計量。他清楚,黃巾之亂的時代已然過去,眼前三人的想法是否一如之前,顯然不大可能。
他也沒有準備一定要說服幾人,對他而言,他卻是要把一些事情講清楚了。張燕長相看似粗獷無比,實際上內心細膩,有着許多想法。
若不是如此,此前他就不會想方設法的求到了一個官方身份。雖然他人依舊忌憚,卻是給了他不少的喘息的時間,讓他能夠發展至此,才能夠有如今的黑山賊。
畢竟當初張燕在此起事之時,麾下不過寥寥數千人,積年累月下來,如今已然脫胎換骨,百萬之眾。哪怕其中有着不少老幼婦孺。
可是哪怕其中僅有二十萬青壯,已經是足夠可怕了。不要小覷一個人在絕境之中爆發的恐怖力量。少有人敢打黑山的主意。
而於毒三人亦是如此,都是在周近地方發展,如今三人麾下亦有數十萬之眾,雖然不同屬於張燕,卻是同用黑山賊之稱。
「爾等可還記得昔日黃巾誓言?」張燕目光微眯,冷聲問道。
張燕的目光不斷掃過,顯得異常的深沉,他便是觀察三人的表現,欲要從此看出端倪。無論如何,他們必須要給出回答。
三人的表情一僵,很是明顯的有些懵逼,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張燕突然來這一問。
但是很快,三人便是反應過來了,倒是出奇的統一,於毒看了張燕一眼,模樣意味深長,笑了笑搖頭說道:「昔日黃巾誓言,我等自然銘記在心,永生難忘,可是如此又如何?」
「黃巾起義已然失敗,今時不同往日,已然沒有機會了。況且天公已經不在了,討論這麼多又能如何呢?再看如今的形勢錯綜複雜,便是天公尚在又能如何?」白繞亦是語氣平淡的說道。
「某知道你對天公乃是忠心耿耿,然而如今,確為大勢不可挽回,你我又能如何?如今便是強敵環伺,還能成什麼大事?」眭固一笑,卻是顯得有些嘲諷,顯然他知道了張燕的想法,卻是頗不看好張燕。
張燕目光一凝,頭部一點,心中已經是有了計量,眼前三人,倒是沒有忘記昔日盟誓,可是如今的情況,三人早已經是生出異心,或者說早已經沒有昔日的信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