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你絕望啥子咧？
全靠聽了更迷糊了。
笨笨啊笨笨，我們明明是奔走在一條康莊大道上好吧？你好好地咋還絕望上了？
就因為那個外星人的數據庫？
研究不出來就研究不出來吧？不用絕望！
全靠笑咪咪的，以為是自己給笨笨的壓力太大了，搞得她沒研究出什麼東西來就絕望了。所以現在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和藹一點，不能有一絲絲的失望。
笨笨苦哼一聲，道：「全靠哥，你沒懂我的意思。我不是一點東西也沒研究出來，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絕望。不過我還是謝謝你這麼安慰我。」
全靠就不明白了……
「什麼？你明白什麼了都？不用絕望，慢慢告訴我，我來幫你擺脫。」
笨笨嘆一口氣，反問：「全靠哥，我問你，如果讓你在殘忍和文明間選擇，你會選擇什麼？」
全靠：「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文明啊……」
笨笨笑道：「那就行了，所以我們認命吧。」
全靠不依：「怎麼了就？笨笨你倒是說清楚啊，這麼吊着我，還讓不讓我活了？」
笨笨又遲疑一下，問：「如果讓你在白捷或者田絲絲，和十年科技進步之間選擇，你會選擇哪一樣？」
全靠有點沒反應過來……特麼的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白捷和田線絲，和科技水平咋還有了聯繫了？
笨笨卻不依不饒，繼續問：「就是說，如果現在讓白捷或田絲絲死亡，來換取人類科技的十年進步，你願意嗎？」
「……？」
全靠傻了。憑啥呀？犧牲個人，造福全人類？這話題設立得，太虛幻了。
「你的意思是，通過數據庫得到的結論就是人類如果想要發展科技，就必須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嗎？」
笨笨糾正：「不是一部分人，是絕大部分人……那數據庫里的科技，就像一座山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只能仰視。以現在人類的科技水平，站在山腳下，那種壓迫感，令人恐懼。而且還看不到山頂在哪裏的程度。」
全靠喃喃道：「這不正常嗎？畢竟是外星人的科技，能夠穿梭到地球來的外星人科技。」
笨笨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恐怖意味：「我本來想沿着這座山峰向上爬，去看看頂上的風景……可是，可是腳剛踏上去，卻發現，卻發現……」
全靠忍不住問：「發現什麼？」
笨笨聲音里的恐懼更甚：「屍體！都是屍體！全是屍體！那座山峰，竟然就是由一具具，數不清的屍體組成！各種各樣的，各式表情的，各個品種的……屍體！」
連全靠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嚇了一跳，屍體？山峰？這山峰不是想像出來的嗎？那這屍體……？他有點明白了笨笨的意思。
所以，她才會問自己剛才的問題。
她才會問，文明和殘忍，會選擇什麼？
她才會問，田絲絲、白捷和科技，會選擇什麼？
他茫然……又迷惑。
科技，難道真如笨笨所說，或者說如她所看到的，所領悟到的，只有以屍骨為基，才能樊上高峰嗎？
科技的本質是什麼？不就是為生命體服務，讓之存在得更加舒適，延續得更加長久的一種手段嗎？怎麼就變得這麼恐怖了？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聽着笨笨話語裏的恐懼和無助，全靠只有輕聲安慰：「放心，我們不會那樣的，我們是人類……」
其實這話，他自己心裏都不信。
既然數據庫的事情告一段落，全靠還是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鄭老頭還在。他似乎一直就在，在等全靠回來。
那雙眼睛，在看到全靠的時候，顯得更加有了深邃的意味。
全靠心裏有事，不去理他。明明知道自己想什麼鄭老頭全部知道，卻又忍不住不去想。
一時間腦子裏人類，山峰，屍骨……糾纏成一團，讓他腦袋發脹。
「咦？小子，你……想得挺多嘛，呵呵。」鄭老頭反而先和他搭話。
全靠聽了，心裏不動，乾脆問：「鄭前輩，我問你個問題。殘忍和文明，你選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