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克的老家,種着三百多畝旱田菜園,暗中勾結官差,倚勢欺人,終日裝窮,一毛不拔,今日也許碰到釘子上去。
皇甫澤這會兒朝那發話之處一看,迎面一張小桌,板凳上面坐着五人,三個均是相識村民,只有兩個生臉。
發話的是個瘦子,戴着一頂氈帽,其貌不揚,同伴身材較高,像個文士,身旁各放着一個包裹,桌上所要酒食甚多,表面好似兩個趕長路的,急切間看不出是什行當。瘦子一面說話,一面斜視皇甫澤,正在冷笑。
苗苗瓊鼻一皺,冷哼一聲,反唇道:「爺爺啊,我說你實在是太不近人情啦!我看他們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壞人嘛,倒是你一直在刁難人家。」老翁又敲了一下煙杆,瞥了秦懷玉一眼。然後,背對着他,附在苗苗耳邊,悄聲道:「苗苗啊,有句話叫:人不可貌相,長得越好看的人啊,越是不安好心…咱爺倆一老一幼,他這傢伙,身強力壯,此間偏僻,要是他對咱爺孫不利,到時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咯!」表面上,他似乎是避着秦懷玉說的,但聲音卻極大,尤其是後面幾句話,尾聲拖得很長,像是故意說給秦懷玉聽。秦懷玉聽得一清二楚,登時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他心裏暗想:原來,許老伯是把我當成壞人啦!他又低頭,從肩胛到鞋底,渾身審視了自己一遍,似乎在檢查自己到底哪點像壞人,竟能引起老伯的懷疑…苗苗抬頭瞥了秦懷玉幾眼,俄而又垂首,輕輕扯了扯老翁的鬚髮,低聲道:「爺爺啊,你確實多心啦,你瞧他一副憨厚相,可別冤枉了人家!」老翁徐徐吸了口煙,笑道:「有沒有冤枉,我試試便知。」苗苗一驚,忙道:「爺爺,你又想到啥餿主意了?可別亂來啊。」老翁沒有理她,徑自走到秦懷玉身前,開口便問:「你確定要坐小老頭的驢車?」秦懷玉躬身長揖:「是,只怕晚生叨擾了。」老翁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如果小老頭答應了你,要是這路上衝出來幾個惡匪路霸,要劫財劫色,那又該如何應付啊?」秦懷玉愣了愣,不知道他這句話藏着什麼意思,眼睛剛觸及到他的目光,霎時感覺到一絲寒意。他暗暗地深呼吸,將心神揣得平靜,揖手答道:「晚生雖是一介凡人,手無縛雞之力,但若真遇到不法之徒,晚生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護老伯與許女俠的周全,絕不龜縮。」苗苗望着他,讚許地點了點頭,欽佩感油然而生。老翁並沒有被他這句正義凜然的話打動,而是不依不饒地追問:「你當真只是凡輩,不懂法術?」秦懷玉再揖手:「晚生慚愧,未曾修道,倒是我這丫鬟略習皮毛,一般的匪徒,近不了她的身,是以,老伯大可不必擔心。」話音剛落,仙兒一個箭步躥出,立刻氣納丹田,沉腰坐馬,以顯示自己身體結實,手腳矯健,眉宇間洋溢着驕傲的神色。那老翁卻似什麼也沒看見,低頭抽了口煙後,忽把煙杆收回,系在腰間。接着又後退半尺,沉吟不語。秦懷玉見老伯突然安靜,啥也不問,暗覺奇怪。於是,他便將琴匣交給仙兒,自己上前一小步,揖手施禮,正欲發問。哪知這時,那老翁突然腳步一錯,欺近他身前,右掌五指箕張,急抓他右肩的琵琶骨,左掌下切,橫截他左腕上的「曲池穴」。秦懷玉不虞此舉,連一聲痛呼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被扣住了脈門。仙兒大驚失色,蛾眉倒蹙,腕肘一沉,掌緣外切,雙掌各劃了個半弧,掌尖微屈,猛擊老翁的小腹。可是,失去了仙術的駕馭,她這赤手空拳的功夫,便成了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在老翁的手底下,還沒走過三招,她便被輕易制服。但見此時,秦懷玉的薄唇閉成一條兩端下垂的弧線,一張俊臉扭曲變形,整個人突然失去重心,似全身血液已被抽空,連站都快站不住了。而仙兒更是又驚又疑,覺得肘間發麻,雙臂已被掣住,有如加上了一道鐵箍,如何也掙脫不開。她只能幹瞪着,心裏不停地用各種髒話來咒罵老翁。兩人被老翁雙手擒牢,動彈不得,臉色如土,疼得嘴皮上的肉都在打顫…苗苗更是看傻了眼,瞪大眼睛責怪道:「爺爺啊,你快鬆手,都把人家嚇壞啦!」老翁鬆開手,嘻嘻笑道:「小老頭才用了三成力嘞。」秦懷玉重獲自由,但覺骨節酸楚,胳膊僵麻,不由地開始舒展四肢,活動筋骨。恢復了七八後,他又揖手問道:「老伯,晚生眼拙,竟沒瞧出您一身好本領,只是,請恕晚生愚鈍,不知您適才是何用意?」老翁凝注着他,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右手朝自己頷下的
第257章:任君逍遙